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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早间起来,虽不再阴雨,但依然有些微冷,我便加了一件衣服。

昨夜入睡的早,因此今日没有再贪睡,早早的便起了床,但即使我认为我已经够早了,睁眼,楚誉却已经不在身侧了。

南双,楚誉在庭院内练剑,我梳洗好之后,便去唤他吃早膳。

入目,只见楚誉在庭内挥舞着长剑,他今日没有再穿白色,而是一袭黑灰色的便服,身段轻盈,出剑之快能稳稳的接住落叶,再一转身,落叶已碎。

我好像,还没有这般近距离的看他习武,我只听南双在我耳边过,楚誉文武双全,皇上很是器重他,但他却无心王位,不争不抢,不偏不遥

在我眼中,他就好像星辰大海一般,那么夺目,那么让人向往,我第一眼见他时,就觉得,他一定是个优秀的人,能嫁给他,我亦满足。

楚誉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一直专心致志的练剑,他动作虽轻柔,但是出剑力度却丝毫不轻柔,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伤人要害。

在此之前,我只看过阿爹教尧胥耍大刀,阿爹的身姿英勇,大刀在他手中游刃有余,随着草原上的风,阿爹的衣袂飘着,大刀嚯嚯而下,能够入土几十分,尧胥在练的时候,阿爹始终是一副不满意的表情,那时候尧胥经常没日没夜的练,太阳下去了,就等月亮再升,十分刻苦。

阿爹虽一直把我当男孩儿养,但他却一直觉得,我不是练武的料,他还觉得我一女子,拿不动大刀,所以便将阿娘留下的弯刀交给了我,也顺便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招式,阿爹总是嘲笑我功夫不好,还有尧胥在,我也不必有多么好的功夫。

但是我不服气呀,我骑马射箭的功夫在草原上都是极好的,唯有这武艺不精,因此我也经常拉着尧胥当陪练,那个时候,我可不喜懒觉,我觉得日子里的每一分钟都是不能浪费的,所以我时常起得早去练功,当我弯刀终于耍的不赖的时候,阿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尧胥还送给了我一副麻鞭,他我若能将这麻鞭使好了,阿爹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因此我又开始耍鞭子,可是我怎么也练不好,还总是打到自己,每次我打到自己,尧胥都会嘲笑我,随即又替我揉揉。

现在想想,好久都没有练功了,手也生疏了。

我记得,我应该将那麻鞭偷偷塞进了行李带来了后梁,不过我随身带的是弯刀,那麻鞭也不知被我塞哪里去了,有时间定要找出来好好练练。

我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楚誉才注意到我。

“醒了?”

他收了剑,缓步朝我走来,额间的汗水随着脸颊落下,还轻声的喘着气。

“楚誉,我感觉你练的招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拿出手帕,踮起脚替他擦汗,见我这幅样子,楚誉微微低头,到我正好够得着的高度。

“这几个招式,是我时候父王教我的,那时候我还总是练不好,那个时候…母妃还在。”

这是楚誉第一次在我面前提他娘亲,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有一些伤福

“擦好了。”

我收起手帕,揣在腰间,楚誉抬头,他的眼里,藏不住的想念。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阿娘,但是我知道,我的阿娘武功也特别厉害,我的弯刀就是她留给我的,所以,我也一心想要成为阿娘那样的人。”

楚誉一时,竟忘了她的阿娘也已经故逝,甚至,是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之后便没有一分一秒的陪伴。

他觉得,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楚誉牵起我的手,暖暖的。

“我们都别想太多了,好好活着,她们会看见的。”

“嗯。”

今日的早膳是银杏粥,还有几个肉包子,当然了,肉包子是我叫南双去买的,我都馋了好几了。

“楚誉,我还是觉得你那几个招式好厉害,而且好威风的样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我刚咬了一口肉包子,嘴里塞的满满的,跟他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清不楚。

“好,反正今日没什么大事,歇会儿我便教你。”

楚誉喝完了粥,停下了碗筷。

“真哒!那太好了!”

我嘴里的肉包子还在嚼着,见我这幅样子,楚誉和南双都笑了。

我特地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把头上那些珠钗都拿了下来,还将头发扎的高高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回到了羌勒公主,穆黎书的身份。

楚誉看到我时,定睛没有眨眼。

他好像,看到帘初的阿锦一般,这身装扮,熟悉却又陌生。

我拿起楚誉的长剑,这剑应该有些年头了,但是却被楚誉擦拭的很好,没有一丝灰尘。

“可要拿稳了。”

楚誉突然转到我的身后,握住我拿着剑的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用力出剑,我只感觉到那剑出去的瞬间,耳旁能听到“唰”的一声,还有就是,心跳声。

除了我的,还有他的。

他的手纤长,正好将我的手牢牢握住,我顺着他的力道和方向,出,收,反反复复,一进一退。

在楚誉的指点下,我知道用剑跟用弯刀的相似之处,除了手臂的力道之外,还要掌握手腕的力度,我练了弯刀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了解一些,但是我总感觉,我的灵活度,敏锐度,都有明显的提升,而且,不是一朝一日可以达到的那种进步。难不成,在我遗忘的那段记忆里,我曾夜以继日的练过功?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一个弓步,挥剑出去,晴空之下,风吹动着我的衣袂。

楚誉夸赞我,没想到我还有些功夫底子,学的也挺快。

就这样练了几个时辰后,我觉得这几个月我丢失的功力,都寻回来了些,看来日后,我还是得多多练功将以前的都补回来才校

我疲惫不堪,赶紧回到屋子内,倒了一杯温茶,大口喝了下去,这才感觉好些。

楚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快要去西北了,内心忧虑?

别他忧虑了,我更加忧虑。

我老是莫名的害怕,我害怕他在那边遭遇不测,我害怕他此去多日不归,我会很想很想他,我甚至害怕他一去,就…

罢了罢了,楚誉是皇子,定会大吉大利的。

“黎书,今日,我还有件事未做。”

他依旧盯着窗外,我不知他看的是什么,可能是窗外的飞鸟,也可能是枯树,是空。

“什么事?”

我走到他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望去,只见他的目光终处,是一朵白云。

“今日,是我母妃的忌辰。”

那朵白云,在楚誉的眼里,像极了母妃曾指给他望的那一朵,母妃,那云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雁,朝着光明飞去。

我突然明白了,他今日的心不在焉,今日的剑法,都是因为怀念他的母亲。

作为王爷,在宫中的时候,他应该很少这么明白的表达对母妃的思念吧。

我这次,主动的牵了他的手。

“楚誉,母妃…是个怎样的人?她一定很美吧。”

我在脑海中幻想着他母妃的样子,我觉得,楚誉长的一定很像他的母妃,所以他的母妃一定是位像仙一般的女子。

“她…”

他犹豫了一会,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很多时候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时候看见母妃独自坐在那里,手中翻阅着一本诗书,静静

的,仿佛杳然世外。

母妃喜欢抄录,母妃抄录的诗句,都有数十本了,所以自己也不自觉的有了这样一个习惯,可能,这也是他表达怀念的方式吧。

楚誉,他的母妃是一个很温婉的人,他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脾气,顶多不满意的时候,会微微皱眉,他的母妃不喜脂粉,所以脸上素素的,但却依旧动人。

他的母妃还喜欢作画,最喜欢画的,则是一种名为扶郎的花,他的母妃:

“扶郎立于雪中,不曲眉折腰,是谓铮铮傲骨。”

“扶郎?羌勒的花。”

听言,我突然激动起来。

阿娘最喜的,亦是扶郎。

“嗯,所以我之前去羌勒的时候,见过扶郎花,我还特地带回了一两只,可是因为气候不适,没有存活。”

楚誉低眉,收回了远眺的目光。

“我会种!待我下次回羌勒,多带些种子来,扶郎四季常开,娇艳万分,特别好看。”

他望着我,微微一笑。

“好。”

楚誉,每年他母妃的忌辰,他都会独自一人去庙内上香,这次,有我同他一起。

他。

“母妃,儿携荆妻前来祭拜,儿臣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这样的话,就像是正式的在把我介绍给他的母妃一般,我心里不知名的有些暖意,毕竟他我是他的,荆妻。

他了很多很多心里的话,我好像从未看过这样的楚誉,不过在娘亲面前,无论多么有权有势,无论是少年郎还是老年客,都是柔软的。

他的最后一句是。

“愿您此世安息,来世安逸。”

阿娘,

愿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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