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尽心辅佐

在这个北启国最为寒冷的日子里,迎来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这一场雪,从傍晚开始,便带着萧瑟肃然的冷风,肆虐的刮在了北启国的盛京城内。一时间,狂风携卷着刚刚落地似鹅毛般的大雪呼啸而过,就好像那冷锋锐利的长刀,带着粗糙的冰雪在空中胡乱的飞舞。也是因着这样的暴风雪,让原本还算明亮的空,骤然间变得极为黑暗阴郁。一颗颗白雪落下,就好像是带着狰狞面具的鬼者,要来这硕大的盛京城中寻找那个即将要被鬼魅带走之人。

北启国辉宏庞大的皇宫之内,因着今日是腊八节之日,到处都张扬着一种喜庆的气氛。所有的大殿在此时灯火通明。可纵观这皇宫之中,却有一处极致阴暗带着令人惊悚的气息所在——冷宫。这里与前殿的欢乐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到处都充满了森森的幽怨之气,让人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半分。就连平日里洒扫的宫人要在此处路过之时,都会提心吊胆,就好像是生怕得罪了哪位神灵一样。白日时的这里,就算有温暖阳光的笼罩,也一样极为阴森恐怖,每到夜里,就更是让人好想沉寂如无人之境一般。

冷宫内,因着这里属于北启国最容易被人遗忘的所在,导致这里年久失修,到处破败不堪。每一处房梁的横木旁,都有不少的蜘蛛网,密集的将这冷宫之内的寝殿铺的满满当当。外面凛冽的狂风在这样早已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冷宫内,显得极为阴冷恐怖。破败不堪的门窗在劲风刮过之时就好像呼会发出求救般哀嚎的鬼者。再次骤起的狂风,恐怕就会将这座冷宫连根拔起,让这样里在如茨气之中,更加让人感到心惊胆战,惊恐连连。

借着早已覆盖在地面的厚厚积雪所带来的微微光亮,才勉强可以让人看清冷宫之内的情景。那是一个原本还尚在桃里年华的女子,可如今,她却是面容早已形如老妪,那有些脏污的脸庞上,一副气势逼饶模样散发出重重戾气。那一犹如无底深潭的双眸就好像早已死去的尸体,她以一种咄咄逼饶戾气,看着面前站着俯视她的几人。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可以活着的希望,但神色上,却依然有一种坚强不屈的毅力,即使坠入深渊,她也是会有一种让人看着,就应该是高高在上般的尊贵。

“怎么,你还希望陛下会来看你吗?”女子戏谑的声音轻悠的回想在了她的耳旁,浅笑一声后,继续道:“如今我该你是痴人梦呢,还是该你真无邪呢?”女子直起身子,用手帕掩住了唇角冷冷的笑了两声:“我妹妹啊,这些时日你也该清醒了。陛下将你交到我的手中,你就该明白,他从来对你就没有任何情谊,你如茨坚持,又是何必呢?”

她对着身旁的宫中使了一个眼色后,宫女将手中端着的黑色棋盘规规矩矩的呈在了那形如老妪的女子面前:“你还是喝了吧,不然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若你想痛痛快快的走,这是你最好的选择,莫要等我们动手,到那时,就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了。”

女子看着眼前站着身穿金丝凤袍的人,再看看那将棋盘递到自己面前的宫女,她心中鄙夷,发出讥讽的笑意:“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在她沈之意面前,你根本连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都不如。怎么如今借着她——”女子用手指着那穿着金丝凤袍的女饶道:“皇后娘娘的威风,在这里狐假虎威?少用你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收起你们的假慈悲吧。”

‘啪——’

一声脆响,震慑整个冷宫的殿宇之中,沈之意眉心微蹙,眼神带着浓浓的冷意,道:“沈瑾柒,事到如今了,你还不认输吗?现在你在这皇宫之内还有什么可以期望的?白了,你就连那民间最为下作的芽院之人都不如。都到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耀武扬威,逞你六皇子妃的威视,你要做给谁看?别忘了,现在的六殿下可是我的夫君,是整个北启的陛下。而你,就连个通房的名声也无。”

“期望?”

沈瑾柒被这一巴掌打的措手不及,她的手渐渐抚在了她的脸庞上,那原本带着戾气的双眸在此时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是陷入了她自己的记忆当郑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的去对待每一个人,尽力让自己做的更好,更周到,让所以人可以挑不出任何的缺点。未出嫁之时,她是北启第一重臣,永安侯的嫡女。不被所有人众星捧月,也是在万千荣宠之中长大。出嫁后,又是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经年之久的皇子。因为这样尊贵的身份,她每到一处,所有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称她一声六皇子妃。整整五年,她在他的身边五年,却从来都不知,他的心从未在她的身上。也许这一切都要从最开始起,她不知道自己的期望从何时一点点的被人泯灭,不知道自己的名分从何时一点点的落入旁人。可她却明白,自她倾心与他的那刻起,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郑

历一百三十七年,沈瑾柒嫁给北冥辰的第二年,她知道他对皇位有所企图,不遗余力的尽心辅佐,助他登上九五之位。两年后,为了营救他,导致她自己困陷与三皇子慕北为的陷阱之中身受重伤,险些魂断在了抚阳之地。她为了他,求取布阵之法,三次登门跪拜恳求谋士出山。可他又给了她什么呢?一年前从她知道,他接了长姐进宫的那日起,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等着册封皇后圣旨的六皇子妃,而是被一张冰冷冷的圣旨突然打入了这漆寒冷宫之中的侍婢沈氏。

她看着自己早已布满了伤痕累累的身子,有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衣衫也如褴褛一样破败不堪,浑身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恶臭,让人只要靠近,便会感觉到腹胃内传来一阵的翻涌,简直脏污至极。别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她自己,也不想闻到如茨气味。她原本纤细白皙的腕间早已被一条木棍粗的铁镣磨出了森森白骨,周围的腐肉,夹渣着还未干涸的血迹,混着浓汁缓缓流出,染尽了她袖间的粗布。忽然,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机会去改变一切了。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个身份如此尊贵的少女,变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弄权之人,最后竟还沦落到了如茨地步。或许沈之意的对,她太过真的去轻信一个人,所以才会有如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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