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相扑朔迷离

几个人回到河边,这里离杏花楼被封锁的水域尚有一段距离,但依然能闻到水里隐约的腥味,除此之外,倒也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陆公子倒是,这河有什么特别之处?”秦仲霖冷笑。

“这是活水。”陆挽时道,“任凭有多少血淌到这里,半日下来,气味也该被冲刷干净了。”

秦仲霖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陆挽时闭了闭眼,他也希望这是假的。

如果镜子完好,他能很快就弄清前因后果。但现在,只能用碎片从燃烧的灰烬中获知一二。

“茉晨绝不是一个人。”他,“近十年每一次‘蚀’出现的情报,她都能得到,这绝非一个人能力所能办到。”

十数年前,“蚀”的情报大多在皇家手里,皇室的人还在力图找出解决的办法。

十年前,轩辰帝一把火烧了所有资料,从此开始封锁消息,隐瞒一切关于“木戚”的事实。

即使是他,这些年身处京城漩涡中心,所能知道的案例也极为有限。

但茉晨手上的案例足够丰富,他只匆忙过了一遍,已隐约看出他们意图所指。

若他没有猜错……

“‘蚀’的起因复杂,难以确定成因。但若反过来推断,或许有一种方法,必然可以引起‘蚀’的产生。”陆挽时静静看着面前的河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秦仲霖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这种方法就是大规模的杀戮,形式还越惨烈越好。”

“……不知。”陆挽时的眼里覆着霜雪与冰寒,“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以此作为试验,而这个试验一旦成功……”

夭芒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一场人界的浩劫也将随之而来。

“而且他们还能以法术附身普通人类。”她突然想起在九霄门所听所见,“隐藏极深,根本难以发现。”

“就像那在画舫上看见的那个花魁一样?”秦仲霖略一沉吟。

“对。”夭芒点头,“若我没弄错,这些日子我们已经遇到了至少四个这样的人,而且,他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二十年前?”秦仲霖挑眉,“二十年前你都还没出生吧?”

夭芒挠头,干巴巴笑了两声:“奇遇,奇遇哈。”

她放下手,正想着是否要解释一二,就听见身后屋舍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剑

是很短的一声“啊——”,几乎瞬间就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当即往声音的方向掠去。

那是寻常人家的屋舍,夫妻俩正站在门前,妻子捂住丈夫的嘴,正把他往屋里拉。

“死鬼,叫什么叫!”那妇人狠狠低声骂道,“把其他人招来看见,你都活不到发病的时候!”

丈夫连连点头,顺手把自己的衣袖放了下来。

门被飞速地拉上了。

“你们看到了没有?”夭芒抬手拉住了旁边陆挽时的衣袖。

左手的秦仲霖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

陆挽时对夭芒点头,确认了她心中所想。

“看来,护城河的水,真的出问题了。”夭芒道。

“不会这么快。”陆挽时摇头,“还记得你在画舫上发现的事吗?这条河恐怕早就出了问题,今日之事只是加速了它的变异而已。”

“不错,我既是追踪变异之物至此,只怕他们在别处还有其他试验。”秦仲霖皱眉,看了看旁边一处树影,“那边那个,不就是上次那个‘花魁’,鬼鬼祟祟好久了。”

夭芒一看,果真是茉晨,她几乎立刻就提起巨剑冲了过去。

茉晨轻松地架住了她的攻势。

“不是我。”她美目怒视,柳眉斜竖,“我没这么狼心狗肺。”

夭芒手下一顿:“不是你是谁,你敢你不是在做有关‘蚀’的试验?”

“试验只是一部分,而且在九霄门已经做过了。”茉晨又一次接住了夭芒的巨刃,声音高傲且不屑,“姓朱的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杏花楼里虽然都是花娘,却从未干过伤害理之事,与我更有朝夕相处之情!”

“那楼里的护卫都被提前迷晕了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是一般的护卫。”

“手眼通之人何其多。”茉晨冷笑,“本事足够好,不会被他们察觉就足够了。”

夭芒终于停了手里的剑:“赵王呢?”

赵王早早等在了客栈里。

他早先被茉晨一个手刀劈晕,没见到九霄门的惨案。

但杏花楼的事是决计瞒不住的。

他平时又粗鲁又爱扮蠢,此刻却极冷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冷着眼敲着案几。

夭芒几乎从他的眼里读到了答案。

他当然不会怀疑茉晨,他考虑事的角度和他们都不会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赵王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是要彻底毁了我,好让我遗臭万年啊。”他冷笑道。

夭芒不解地看向陆挽时:“他怎么会怀疑上太子?”

他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答道:“因为赵王身为木戚,如果他呆在这里数月,洄城就发生了大规模的灾祸,甚至因此出现了‘蚀’,这会意味着什么?”

先不论皇帝一向迷信这些,光是下悠悠之口,就足以让他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太子是有机会获得更多“蚀”的情报的,但他到底会不会为了区区赵王做到这个份上,还很难。

可无论如何,这个答案,赵王已经信了。

“我已偏居一隅,仍然躲不过灾难惹上身。”他眼里是森冷的幽光,“既如此,你也不要怪我……”

他的话点到即止,毕竟他没有公开身份,也无意于同眼前几人交心。

“现如今是如何解决城里的事。”秦仲霖抱臂,他还不知道赵王也是木戚的事,“城里已经出现了木戚,假如护城河真的出现了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提醒你们一点。”茉晨微笑着给每个人斟了一杯茶,“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见了,城门口不知被谁下了禁制,只能进,不能出。”

那不是你设的吗,夭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茉晨弯了弯嘴角,“我傍晚去试过了,我也一样出不去。”

虽然,只是这具皮囊出不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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