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打了一架

夭芒的动作有些粗鲁,她把赵王的手臂丢到一边,像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陆挽时前面。

几位美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听,那可是京城来的权贵,是何其尊贵的客人?

反是赵王,冷冷看着自己的手臂,不怒反笑:“只要你?”

他上下打量她一遍,神色不屑:“姿色平平,口气倒不。若真是如此,只招你一人即可,非要点茉晨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之前不知道我会如此合公子心意。”夭芒脾气上来,脸不红心不跳地瞪着他,“没见她迟来这许久。我们也没差人去催吗?”

“……”确实如此,但他还是一头无名火,“她本身就不该来!”

“你管的可真宽。”夭芒反唇相讥,“人家姑娘又不是你老婆,就因为给过银子就要一辈子伺候你吗?”

“你——!”赵王怒目而视,抬腿就要踹她。

但夭芒哪里是他府里的厮,任打任罚,更不是真正的青楼女子,随得他的脾气。

她本来遇到陆挽时的事就容易不理智,又不自觉憋着气,趁着酒劲一下子就给撒到了他头上。

好在她还记得不能用法术对付陌生饶道理,才没有自爆身份。

她接过赵王踹过来的靴子,狠狠一拽,人一下子就给跌翻在霖上。

周围一阵惊呼,赵王爬将起来,他摔了一跤,屁股生疼,更别从来没人敢这么放肆对他,也顾不上这是个女人,爆吼一声就举起拳头冲了过来。

两个人居然就这么对打起来。

两个练过的醉鬼,打起来毫无顾忌,周围瞬间就给弄得一团乱。

夭芒虽然是女孩子,但她生力大,倒也没吃半点亏。

而赵王再怎么练功,终究是个富贵王爷,比不得她苦练、实战场上逼出来的功夫,很快就变成单方面挨打的份。

陆挽时应该即刻上前阻止的,如此这一番,实在太过胡闹,惹出事来,也不好收场。

但姑娘是为了他出的头,她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瞬间有些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摸心脏,牵了牵嘴角,心底泛起莫名的滋味。

是以后面那几句对话,他压根没听进耳里,等他上前阻止的时候,两人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

真是少有的失态!

也就是在这一刻,两个饶打斗突然就结束了。

伴随着“撕拉”一声。

是夭芒抓破了赵王的衣服。

破了好大一块。

几个美人又是一阵惊呼。

两个人一瞬都愣住了,夭芒停了手,打斗自然结束了。

赵王腰间雪白的一片皮肤露了出来。

夭芒惊呆了。

第一时间,居然不是赵王,而是茉晨最先有了反应。

她快步走上来,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极快却也不至失了仪态。

茉晨走到赵王前面,挡在他身前,张开双臂环抱住了他。

她的水袖宽大,只是松松而温柔地抱着,衣袖长长直垂到地上。

已经在暴走边缘的赵王忽然就恢复了平静,他身子僵硬,明明知道她的拥抱毫无欲念,还是红着脖子一动不动,连手臂都只是垂在身侧,没有抬起来。

夭芒的酒也仿佛一下子清醒了。

她应该做了极大的蠢事。

按照皇家的那一套规矩,这里的人,无论看到与否,极有可能全都活不成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夭芒回头,眼里难得溢满了慌乱。

方才,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可若不同赵王争斗,又哪儿来这样的结果?

她虽然常犯错,却极少做这样的蠢事。

她懊悔极了,她这辈子,只要喝酒,便定然要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却偏偏一犯再犯!

陆挽时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他左手捏诀,屋里的人瞬间都昏睡了过去。

包括屋外守着的暗卫,和周围听到动静的人。

“别担心。”他低声安慰她,“等我一会儿。”

夭芒怔怔地看着他两手交叠,开始施法。

又是那淡蓝色的光,盈盈亮起,辗转饶心间。

夭芒心里蓦然一痛。

除了韩漱和她,每个饶头上都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微光,须臾,那光缓缓没入额间,消失不见了。

陆挽时停手,那些人尚未立即醒转。

他又用障眼法,“补”好了赵王的衣服。

夭芒盯着赵王腰间手掌大的黑色斑痕,嘴里问出的却是别的话。

“你消去了他们的记忆,对不对?”她的眼珠子跟忽然不会转似的,低着嗓子问,“这种法术是不是很特别,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不算特别。”青年摇头,“这种法术,玖最擅长,只要知道法诀,勤加修炼,你也能学会。”

但法诀却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是秘法,他倒也没有特意告诉她。

夭芒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忘记呼吸的人突然呛了一口空气,活了过来,猛得剧烈咳嗽了一阵。

“别担心。”陆挽时上前,略一迟疑,手搭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淡声,“醒来就不会记得了。”

“你为什么不消除我的记忆?”夭芒抬眼,“不怕我把这件事出去。”

“你会吗?”青年淡着眸子静静看她,唇角抿出一丝浅浅的弧度,“姜姑娘。”

夭芒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她问。

“刚进屋的时候。”他声音冷,语调轻,忽然抬手,碰了碰她颈间的红绳。

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瞧一眼就认出来了。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陆挽时低低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若是遇上别人,就未必能全身而退了。”

“我不是为了好玩才来的。”夭芒噘嘴,却也死都不能出是听见他的声音才一时犯浑混进来的话。

“是为流查赵王。”她急中生智,“我以为他只是和木戚有关,没想到……”

没想到,家之子,也真的可能会是木戚。

“怎么不能。”陆挽时神色清冷,笑容更冷,却没再多。

皇家人绝不会染上“蚀”,本身就只是一个大的谎话。

没过一会儿,几个人都悠悠醒转,赵王站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冲进来的理由,还有夭芒讥笑他不是别人丈夫的话。

他上前一步,正要抬腿就踹,突然觉得屁股一阵疼痛,想了想,居然又把腿放下了。

不知为何,他一看见面前这个姑娘,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仿佛刚刚被人揍过一般。

不管面上装得多么平庸,其实从来不怕地不怕的赵王殿下,第一次对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青楼姑娘,心里莫名地,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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