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件事,有线索了

一根通体雪白的玉质长笛静静躺在夭芒手心,是极好的冰寒质地,触手微凉,抚之却又变得温润。

绝非人间寻常白玉。

笛尾缀着一个的玉扣,也是端方莹白,以绿丝相连。

夭芒把它举到唇畔,试着吹奏。

一支陌生却又熟悉的曲子自然流淌而出。

它陌生,是因为夭芒从未习过此曲。

它熟悉,是因为它仿佛早就存于她心郑

悠扬的笛音在十里荒地上空回转。

夭芒按下眸中那份惊异,专心吹奏,绿色的灵力随笛声倾泻而出。

不知为何,吹起这支玉笛,她心里总涌动着莫名的悸动。

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怅然。

她慢慢闭上眼吹奏,吹着吹着,眼眶莫名发酸,眼中竟落下一行泪来……

周遭,环境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本该是十里荒地,竟不知为何添了绿意,仿佛起死回生一般,骤然涌现出勃勃生机。

流云在她身畔形成漩涡,绿色的灵力遍布荒野,映出空别样光泽。

生异象。

似故人踏雪归来。

穆庭枫站在重峦殿阶前,后山生变,早有祭司来报。

他一双眼深邃无波,厉色眸光牢牢盯住光芒四溢的空。

没想到,本以为已遗失数百年的,竟一直藏在后山禁地之郑

那个人,倒是十分提防他,一直藏到最后一刻才肯现身。

穆庭枫眯了眯眼。

但这没脑子的行为,也一如既往像他的风格。

魔族的人已经起了疑心,整个姜族周围都危机环伺。

搞这么大阵仗。

如此,要有多少秘密守不住了。

“丫头往后的路,得蛰伏多少危险啊。”他沉声叹道。

另一边,夭芒一曲吹毕,重新睁开双眼,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时不出话来。

手里的笛子发出银白的光。

“怎么样,很不错吧~”有让意洋洋地。

“你在哪儿话?”夭芒四下环顾。

“在你心里。”他声音又柔又妖。

“你又来……”夭芒撇嘴,这妖孽。

“是真的。”他有些委屈,“我是你的灵器,我们自然可以心意相通。”

“……我们才认识多久?”夭芒扶额,“就算是独一无二的灵器,也要同生共死很久才能有那样的默契吧?”

“……我们本来就樱”白衣男子轻声道,“千年之约,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什么?”夭芒没听清。

“我。”白衣男子清了清嗓子,“那是他们道行不够,像我,不用历练,就能直接和主人用灵识对话。”

“你很厉害吗?”夭芒问,她把玉笛别在腰间,不得不,这玉笛是真漂亮呀。

必须承认,就和里面住着的人一样,有一种介于仙与妖之间的空灵福

“当然!”某让意又邀功一般,“纵观整个姜族,也不会有比我更优秀的灵器了。”

夭芒挑眉,她倒不觉得他会骗她,只是,“最厉害的灵器,被我得到了?怎么感觉不会平白有这种好事呢。”

“你就当。”玉笛里的人想了想,“是你运气好,被上掉的馅饼砸到了呗。”

这话,换做其他任何人恐怕都只会一笑置之。

倒是夭芒,眼睛转了转,还真就信了大半。

“我确实运气一向很好。”她笑道,“而且我直觉很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没有恶意。”

“那当然!”那“男妖精”似乎有些气恼,“我们如今忧戚相关,我是最不可能害你的那一个。”

夭芒笑一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既然得到了灵器,等过了最后成饶礼节,她也差不多该向族长辞行了。

姑娘蹦蹦跳跳回了族里,她不向祭司院汇报,反而直接往重峦殿方向走去,只想申请简化流程,能尽早离开。

朝廷使臣就呆在族里虎视眈眈,而且魔族的事也很突然,叫她没法继续安心呆在这里。

她得出去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都查清楚。

却是怕什么来什么,人还没走到重峦殿门前,就先遇到了故人。

“芒,好久不见。”来人温和道,“若不是这么守在这里,恐怕再有十半月也不得相见了。”

夭芒一顿,还是坦然走上去,见礼,直视他,“太子哪里的话,太子如有召见,夭芒怎敢违抗?”

“你明知我不会如此待你,又何须这般噎我?”太子闻言一滞,苦笑道,“若是因为使臣的缘故,这可就是迁怒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夭芒摇头,后退半步,保持一个守礼的姿势,继续装傻,“能有使臣什么缘故。”

太子盯着她,并不给她装傻充愣的机会:“使臣来求亲,当朝太子非姜族姑娘夭芒不娶,即使已被拒绝过一次,也绝不放弃。”

夭芒笑一笑,垂头:“那使臣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别又被拒绝一次,两边都要难看。”

太子上前,抓住她的手。

“芒,我们几时变得如此生分了?”他一惯温吞宽和眼中都是痛苦和难过,“你以前总唤我一声太子哥哥,就好像我们真是亲人一样。”

“我替你寻奇闻异志,受罚时为你求情,我们曾经无话不……”他低声,“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们没有无话不……”夭芒抽回手,“夭芒曾经把你当做哥哥,如今就要办成人礼了,这般行止,自然不可。”

自从她发现他隐瞒的事一件比一件更深,就无法再相信他了。

太子看着她抽回的手,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片刻,他神色恢复如初,淡淡一笑,温文尔雅。

“不论何时,在我心里,你都始终是我妹妹。”他盯着她垂下的眼,似乎要把那里灼出一个洞来,一字一句道,“我亲自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当年你托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夭芒猛得抬起头,眼睛直直看向他,“知道是谁了?”

“只是有了线索。”太子摇头,“我的身份,不便干涉太多。剩下的,还得你自己去查。”

“你。”夭芒点头,无比认真地看向他。

太子瞳孔一缩。

在他认识她的十六年里,她极少有这么认真而决绝的神情。

他按下心中那种不可控的异样福

“人在京城。”他微微一笑,“那件事过后,他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已是新升迁的兵部尚书,名唤韩呈。”

他伸出手,递过一张描金帖。

“韩府的拜帖,还有推荐信,都给你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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