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上）

“露雨，我知道凤朝宫是皇后以前的宫殿，她去世后，你们一直留驻在这里吗？”向右状似无意地问道。

露雨颇感诧异：“皇后的事在宫中是个禁忌话题。皇上虽待你不同，可是在皇上心中，皇后始终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向皇上提起这件事。”

向右淡然点头。

有这么夸张吗？看来千容转很喜欢她，她却无法偿还他对她的深情。

“我知道了。”向右垂眸认真吃饭，想着刚才露雨所说的那些话。

“你别不开心。皇后虽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可是我看得出，皇上对你是不同的，刚才我说的话并不是故意要让你扫兴。”露雨见向右心事重重的样子，忙解释道。

向右微微笑：“露雨，是你误会了，我和皇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朋友，并没有男女之情，刚才我问你皇后的事，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可是……”

“真的，我没骗你。我和皇上只有朋友之谊，此次来到皇宫，纯粹是来做客的，一年之后，我便会回到隐月国。”向右见露雨不相信我说的话，又解释道。

“可是皇上对向右不同，我看得出来。”露雨不解。

“那是你看错了。”向右不置可否地对露雨笑道。

“你是露雨对吧？我告诉你，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姐姐喜欢的人是我家公子，所以，姐姐和你们家的皇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时倾风突然插嘴，而她这孩子气的话听得向右啼笑皆非。

露雨将信将疑地看着向右，又看了看倾风，不确定地问道：“那皇上为什么还让向右入住凤朝宫？要知道这个地方对皇上来说是极其特殊的，所以向右在皇上心中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存在。”

向右莞尔。

其实露雨的分析很在理，看来露雨这些年来在宫中也不是混假的，就拿她这件事来说，露雨两三下就分清楚了利弊轻重。

“露雨，你帮我找些书来看吧。”向右悄然转移了话题。

看书的这个爱好，她不怕让露雨知道，反正露雨也不可能知道她是千羽。物有相近，人有相似，露雨毕竟不是向晴，不可能猜得到她是曾经的千羽。

露雨又流露出迷惘的神情，但很快领命而去。

直到露雨离开了内室，向右才对倾风道：“倾风，你以后说话要小心点。刚才的露雨是千容转的心腹，她在我们这里听到的话很可能下一刻就传进了千容转的耳中。还有，露芯是肖玲的心腹，不过很可能没人知道这个事实。倾风，要知道皇宫可不像在外面，任何人都要小心防备的。”

“什么？！姐姐你怎么不早说，刚才的露雨一点也不像有心计之人哪，还有露芯怎么会是肖玲的人呢，肖玲她曾经是千容转的嫔妃吗？”倾风小声惊呼。

“我哪来得及阻止你，不过刚才你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肖玲曾经是千容转的清妃，不过她现在不知所踪。反正在后宫你凡事要多长个心眼，我的小命就握在你的手上了。你要知道你是有功夫的，我呢，手无缚鸡之力。倾风，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皇宫，我就觉得好累好累，全身心都要戒备。唉，这地方不好混啊。”向右现在真有些后悔了，她为什么重新进宫？

一年时间，好长，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捱到那一天。

“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姐姐的。公子交待了，哪怕是倾风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姐姐稍有闪失。”倾风信誓旦旦地回道。

“月倾城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倾风，没关系，就算有什么事你也别自个儿扛。我想问你，你的武功到底怎么样？”

“我的武功是公子亲自相授，所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比起公子，那是差太多了。”

听倾风的语气，她的武功算是比较厉害，这让向右放心了些。

下午的时间因为有露雨找过来的那些书，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千容转果然来到了凤朝阁。

一到用膳时间，尚膳太监便将膳食一一端了进来。上菜的这个过程就整整有五分钟之久，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还没吃，向右觉得自己饱了。

千容转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连倾风她们也都被赶了下去。

“向右，还愣着做什么，坐下来用膳吧。”

向右傻愣着坐下，这千容转这么奢侈，果然是帝王，吃个饭也这么夸张。

她随便吃了些，很快就放下筷子，不想再吃。

“你怎么吃得这么少？我记得那一次无意中召你侍寝后，你也是吃得很少。如今再想起来，浑然不觉已经渡过了两年多时光……”千容转似是沉浸在回忆中，脸色略显柔和。

向右也想起那时候的自己，那一次她不过是无意中走到了千云宫的附近，谁知道就遭受了侍寝的命运。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吧，今天她却再一次回到了宫中，和千容转一起用餐。

“皇上，其实那一次我只是无意中来到了千云宫的附近，却想不到那么巧，竟撞见了清妃和你。世事很奇妙，我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在凤朝宫用膳，想不到时隔这么久，我们还能在一起用膳。”向右轻笑。

那段往事有伤心，当然，也有甜蜜的时候。

“羽儿……”千容转情不自禁地轻抚向右的脸庞。

这个女人分明就在跟前，却还是遥远如昨。他们的缘份，是不是就只能到此？他始终觉得，他是皇帝，而她必须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