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猜测（3）

东厂。

“王公公，顺德公主已经送回公主府了。”一个太监对王公公毕恭毕敬地禀报道。

“嗯。”王公公面无表情，在下属的面前的他，与在朱祁镇面前的他，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您意下如何？”那太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请示着王公公的意见。

但王公公却做出了一副糊涂的模样，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太监：“你在说什么呢，咱家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咱家意下如何，这与咱家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是奴才失言了，”那太监闻言，急忙唯唯诺诺地改了口，“不是您，奴才是想要请示王公公，太后娘娘对此有何指示？”

“太后娘娘有何指示，咱家怎么知晓，这种揣摩上意的事情如何做得？”王公公依然面无表情，像是一座会说话的石雕。

他一本正经且事不关己的态度，让那个太监不由得产生了怀疑，先前分明是他暗示自己盯着顺德公主的一举一动，更要安插眼线在公主府，留意驸马石璟的一举一动，怎么自己这才回来，王公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记得先前的事情了呢？

但是，那太监摸不准王公公是何用意，也不敢轻易再开口，唯恐自己说错了话。

“这事你不必再问了，咱们该办的差事已经办完了。”王公公说着，便挥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去了。

乾清宫里，因为朱祁镇执意不肯请御医前来，所以小九只得寻了个借口，到御医那里要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给朱祁镇涂抹。

“嘶……小九你轻点，笨手笨脚的。”不知是不是小九的力道太大了些，把朱祁镇给弄疼了，他猛地抽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埋怨起小九来。

小九知道自己弄疼了朱祁镇，他不敢吭声，只急忙住了手，然后握着药瓶退到了一边，低下头去了。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这边还没涂药呢。”朱祁镇看他一眼，颇为不满道。

小九没办法，只得再次凑上前去，继续给朱祁镇涂药，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比刚才放轻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小九。”朱祁镇这会儿只觉得药膏抹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倒也舒服，他便放松了下来，开始同小九说起话来。

但小九则不然，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给朱祁镇涂药膏这件事上，因为太过专注，所以，当朱祁镇突然一开口，他的手不由得一抖，差点又用力过猛。

朱祁镇这一次并没有再责怪小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是，皇上。”虽然心中一惊，可朱祁镇唤他，小九自然是要忙不迭地回应的。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朱祁镇瞥了小九一眼道。

平日里，都是小九照料朱祁镇的日常起居，说起来，他们之间理应相处得自然且融洽，当然，事实也是如此的。

所以，朱祁镇才更加不明白，为何小九今日会如此紧张，看起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