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权衡（2）

前几日，朱祁镇曾下旨，钱嘉玥虽然尚未出阁，照理不能入祖坟，灵位亦不能入祖宗祠堂，可他依然给了恩旨，让钱钦将钱嘉玥的灵位送回了海州老家，与她母亲的灵位一起供奉。

虽然二人都未能入祖宗祠堂，可也已经是极大的恩旨。

而在钱钦奉旨出发前往海州之前，朱祁镇却将他秘密召进宫中，而任务，自然就是趁着此番回乡，绕道到应，一探虚实。

而结果，自然已经不必多了。

“皇上，臣在调查时，发现朝中文武官员，无论品阶高低，都对王公公十分尊崇，先前于谦于大饶事情，您也是知道的，现如今，您有何打算呢？”钱钦忧心忡忡，面色凝重。

“暂且稍安勿躁，容朕好好想一想。”朱祁镇却没办法立刻就拿出解决的策略来。

“皇上，臣听闻已经有不少人在私底下称呼王公公为九千岁，他这九千岁，怕不是要直逼您的万岁啊。”钱钦继续道，他见朱祁镇无法做出决断，显得更加着急。

只是，这过于焦急的催促，却使得朱祁镇更加没有了主意，他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若是您对王公公没有怀疑，便不会派臣去一探虚实，今日更不会让王公公回去歇息。”钱钦不知怎么了，他一改平日里的谨慎沉稳，整个人显得格外焦躁。

“钱钦！”朱祁镇似是被逼迫得紧了，他沉下脸色的同时，也沉下了声音，“你丧妹之痛，朕可以理解，但是，你也需得知晓规矩体统，不要将朕的包容当做理所当然！”

“皇上难道不想给嘉玥讨个公道吗？”钱钦已经知道了朱祁镇收到了密信之事，当然，他也向朱祁镇回禀了自己受到了密信的事情。二人将密信拿出来一看，发现这两封信到是实实在在出自同一人之手。

“朕自然想要给她讨个公道的，但现如今除了这封信之外，并无任何凭据，就连这封信的真假也尚未可知，朕如何能够仅仅凭借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便治了王先生的罪？”

朱祁镇的字里行间，还是有意偏袒着王公公。

听朱祁镇这样，钱钦终于放弃了游。

“既然如此，就当臣今日多嘴了。”钱钦苦笑一下，“看来嘉玥注定不能瞑目了。”

“朕不是不管，只是朕需要时间和证据，”听钱钦这么一，朱祁镇又显得着急起来，他急忙解释着，“你这样，岂不是显得朕在袒护王先生？”

“臣并无此意。”钱钦答，他的语气虽平淡，但失望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今日你且先退下吧，再有事朕会找你的。”朱祁镇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钱钦的肩膀，然后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了。

钱钦抬起头来看了看朱祁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出口，只是行了礼，退出了乾清宫。

走出乾清宫，钱钦下意识地又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当然，他看的并不是正殿的方向，而是钱嘉玥昔日里住的房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