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回宫（9）

才走进文华殿的大门，钱嘉玥就嗅到了更为浓重的血腥味，印证了她刚才的猜测没有错。其实，钱嘉玥的嗅觉极为灵敏，几乎不会出失误的。

“皇上。”钱嘉玥的心猛然抽了一下，紧接着，她便看到了朱祁镇，受了伤的朱祁镇。

“知道瞒不过你，”朱祁镇看到钱嘉玥，朝着她笑一笑，然后示意她走过去，“过来吧。”

然而，猩红的血色，加上浓郁的血腥味，使得钱嘉玥感觉自己的腹中又是一阵剧烈地翻江倒海，然后，她又转身跑出文华殿，趴在一旁的栏杆处，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不得不使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暧昧了起来，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彼此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内容。

而朱祁镇自然也产生了怀疑，只是，这怀疑却又与旁人不同。因为，他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才走进殿中，一脸茫然地看着夺门跑出去的钱嘉玥的背影，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朱祁钰。

过了好一会儿，钱嘉玥才缓过劲来，她斜倚着栏杆，靠在上面，感受着冷风吹在脸上，整个人才感觉舒服一些。

只是，这时，又有一阵血腥味灌进她的鼻子里，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她再次伏在栏杆上，只差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这一下，更像是坐实了众人的猜测，因为担心钱嘉玥的状况而跟出来的朱祁钰，也顿住了脚步，并没有立刻上前询问情况，只是远远地看着，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着上前，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多谢。”钱嘉玥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然后才擦擦嘴角。

“昨日未曾听太夫说你……”话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说什么？”钱嘉玥抬起头来，见是朱祁钰，却依旧无力，扶着栏杆才勉强站起来。

朱祁钰说不出后半句话，便沉默不语，伸出手扶了钱嘉玥一把。而无力的钱嘉玥，这一次没有拒绝朱祁钰的好意，此时，若不是借着朱祁钰的力气，只怕她连站都要站不稳当。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也没有什么晕血的毛病，现如今怎么一点血腥味都闻不了了。”钱嘉玥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由喃喃自语道。当然，她说的这个以前，是她还是钱芊芊的时候。

只可惜，朱祁钰却不是这样理解的。她越是这样说，听在朱祁钰的耳中越是觉得有问题，先前没有晕血的毛病，现在却对血腥味那样敏感，一丝血腥味都闻不了，一闻到便要剧烈呕吐，若不是他猜测的那般情况，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答案了。

“你可还要进去？”朱祁钰扶着钱嘉玥，眼睛朝文华殿瞟了瞟，问道。

钱嘉玥还没完全缓和过来，她仍觉得自己有些四肢无力。想起自己一闻到血腥味便会产生的呕吐感，钱嘉玥不由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