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中元节（2）

突然，围拢着的人群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突然一齐朝着中间拥挤过来，虽然有锦衣卫维持着秩序，但毕竟力量有限，甚至有几个锦衣卫还被人群挤得倒在地上，身上接连被踩了几脚。而没有摔倒的锦衣卫们也显然招架无力，眼睁睁看着人群涌向皇上和皇后的轿辇，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退后，全部退后，违者立斩不饶！”锦衣卫们一边试图继续阻挡，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朱祁钰坐在马背上，看到这个场面，心头紧张极了，可他已然无法再骑马回到朱祁镇的身边，若是想要下马步行，也是极为困难的。既然怎么样都不行，朱祁钰也只能强迫自己快点镇定下来，也正是因此，他发现这些人似乎不是主动向前涌来，而是被什么人给推过来的，明显有些人发现自己在推倒了锦衣卫之后十分惶恐，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呢？难道真是瓦剌人？

朱祁钰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钱钦口中的那两名瓦剌人，而场面眼看就要失控，情急之下，他伸手夺过了旁边一名神机营骑兵手中的火铳，点燃火绳朝开了一枪。许多百姓从未听到过枪声，以为是晴打了个霹雳，立即跪下祈求上不要降灾于他们，场面这才稍稍收敛了些。

那个被夺了武器，又听到枪响的神机营骑兵原本已经快要魂飞魄散，发现开枪的人是郕王，这才感觉自己的魂魄重新回到了肉身上来，他长出一口气，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正庆幸时，朱祁钰已经将火铳重新递给了他，冷声道：“这样简单便被人夺了武器，日后战场上该如何是好。”

“王爷……”

那骑兵万分惭愧，刚要谢罪，便听到朱祁钰：“继续鸣枪。”

那骑兵不敢耽搁，只得从命，而旁边的几人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竟当真吓到了许多人，场面顿时不再混乱，就在此时，坐在马背上的朱祁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的确如钱钦所言，正是他先前见过的两个瓦剌人中的一个。那人与他对视，眼底却并无杀意，只是朝他微微颔首，随后竟飞檐走壁而去。

朱祁钰本想追踪而去，但他稍稍迟疑的工夫，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朱祁钰只得作罢，他远远看过去，人群已然退回散去，不少百姓跪在地上，为自己不慎挤到了御前而胆战心惊着，道路又恢复了畅通。朱祁镇没有追究，朱祁钰心中明了他的意思，便命令队伍继续前校

只是，朱祁钰不知道的是，打从刚才开始，朱祁镇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在看到那瓦剌人之后的迟疑。

而比起朱祁钰，钱钦的心情更为沉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在钱嘉玥获赠的匕首上看到过的瓦剌文字——绰罗斯。只是，如若当真如他所猜，只怕又要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