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试探（1）

彼时的清宁宫里，却是另一番气氛。太皇太后对钱嘉玥想出的纳凉法子喜欢得很，因此不过一日的光景，已经赏赐了她许多珠宝首饰。

“嘉玥，太皇太后虽然赏赐，你也该推拒一番，表示替太皇太后分忧乃是你分内之事，怎么可以全盘接受呢？”趁着旁边没人，汪女官把钱嘉玥拉到墙根处提点她。

但钱嘉玥却有自己的一番辞：“长者赐，不敢辞嘛。”

看着钱嘉玥真的笑脸，汪女官无奈叹息：“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钱嘉玥“嘿嘿”一乐，捧着手中的莲花朝汪女官举了举：“汪姑姑，我先把这花拿去给太皇太后。”

完，她便脚步轻盈地捧着莲花离去，一身红色官袍，倒是令常年色调灰暗的清宁宫明亮了许多。起来，当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般鲜活的女子了。看着钱嘉玥如同一只活泼的鸟一般离去的背影，汪女官心头不由感慨。

“嘉玥啊，这又是什么茶，酸酸甜甜，甚是好喝。”太皇太后见钱嘉玥过来，脸上立刻就挂上了笑容。

“回太皇太后的话，这是酸梅汤，昨日奴婢见厨房里有乌梅，便拜托庆喜公公去了趟御膳房，取了些冰糖来，熬制了些酸梅汤，又用瓦罐装好沉入井中浸了一夜，今日才会如此清凉，用来消暑乃是最好不过了。”钱嘉玥并不吝啬，太皇太后问，她便如实回答了。其实，她之所以如此有问必答，实在是被前的事情吓到，生怕又被指责她想要谋害太后。

“如此玲珑心思，实在是难得啊，”太皇太后又饮了一口，随后停顿片刻，问钱嘉玥道，“昨日哀家赏赐了你些珠宝首饰，不过这些身外之物想来你也不缺，今日哀家想着，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有何想要的，但无妨。”

钱嘉玥当真做出了一副认认真真思考的样子，随后又十分苦恼地皱着眉、苦着脸。

“怎么？你这表情，是没想到，还是不敢？若是不敢，便是大可不必，只要合情合理，哀家都会应允，哪怕你要入宫为妃，也是可以考虑的。”太皇太后观察着钱嘉玥的反应。

钱嘉玥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她回想起甫一见到朱祁镇时的震惊，那张与齐臻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偏又与齐臻性情大不相同，所以，纵然容貌相似，在她看来，却也没有办法把两个人画上等号，既然如此……

钱嘉玥弯腰将莲花心放好，随后心中千万个不情愿地跪了下去：“太皇太后，嘉玥无意攀龙附凤。”

“是吗？当初哀家本来是选中了你，后来却是你姐姐成为了皇后，哀家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曾过，因为你是庶出，难道，你心中没有因此而感到不甘？”太皇太后语气平淡，可听在钱嘉玥的耳朵里，却是字字惊心。

“嘉玥不曾不甘，”钱嘉玥心里害怕，脸上却还不得不强颜欢笑，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会不会看起来很僵硬很丑，“嘉玥自就是个信命的人，当初既然在入宫待选的关键时刻，嘉玥却不慎出了意外，这便是意，既然是意，又怎可不甘，怎可逆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