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在心口挖了一个洞

“我还有选择吗?”

苏夏看着桌上的婚书,蓦然想起年前,赵肃向她承诺过婚书,但因为赵敬回来给搅和了,他也一直耿耿于怀。

田司何曾见过这样的田七,苍白的嘴唇紧抿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苏夏是有机会逃走了,却因为他受牵连。

有牵挂的人最是寸步难行,苏夏算是将这句话理解透彻了。

“小七,尚先生会没事的。”

苏夏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田司叹了口气,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苏夏连忙去扶着他,给他背后垫了两个软枕。

“小七,你这么通透的人,不应该为这些人烦扰的。”

苏夏愣愣的看着他,眼里有些迷茫。

田司心中抽痛,将苏夏的身子捞了过来,手规律的拍着她的背。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管尚先生这次是否能度过这劫,他的劫难也不会停止。”

苏夏眨了眨眼,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不小心牵动了田司的伤口,他抽了口气,咽下了欲出口的痛呼声。

“没事儿吧?”

田司额上冒着冷汗,摇了摇头说没事。

“哥,在患者没有放弃自己之前,行医之人更加不能放弃。”

田司一直都知道,眼前的“田七”有些奇怪的原则,有时候听起来会很奇怪,但细思却很有道理。

“小七……不要做傻事。”

苏夏咧唇笑了笑,说不会。

宁王府中,有什么在悄然改变,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司徒锦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死之前交代点事。

可他在东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有再多的遗言也不知道跟谁说去,最后才想到了宁王府的苏夏。

苏夏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吃惊,“你怎么来了?”

司徒锦面上不显,但眼中神采明显暗淡。

“我是来道别的。”

苏夏心中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却也不敢下定论。

“你要去哪?”

“太尉府。”

苏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司徒锦无所谓的笑了笑,“这天早该来了,我这条小命还能撑过这半年多亏了你,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苏夏看着他暗淡的眸色,渐渐垂下了眼帘,不敢和他对视。

“本以为无牵无挂了此生,没想到会将一个人放到心里,施施知道我和燕王的赌约,我们本来是想远走高飞的,奈何王府戒备森严,寸步难行,加上我放不下司徒府的产业,司徒家的千余口人的安危,还有……施施。”

司徒锦将一枚玉佩交给了苏夏,“这个是施施送给我的,帮我还给他。”

说完,也不管苏夏呆滞的目光,转身就走。

苏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锦早已不见人影,她手指微颤,玉佩脱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个是我娘给我的,说是给未来儿媳妇。”

“嘿,这说的可不就是我嘛,我的了!”

司徒锦毫不客气的将王施施手里的玉佩抢走,兴奋的将它佩戴在腰间,灵动的转了两圈。

“好看。”

王施施抿着唇看着他胡闹,却没有再抢回来的意思。

司徒锦曾佩戴着这枚玉佩在苏夏面前炫耀,还再三强调了这枚玉佩的意义,苏夏也为他们感到开心,司徒锦这些年的追逐终究没有空付。

同时,她又在担心,担心今日的事态,担心王施施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却是让人在心口又挖了一个洞。

可她担心的是终究还是发生了。

苏夏不顾侍卫阻拦,疯狂的往外跑,想去阻止司徒锦。

在追到门口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消瘦的身影,可不管她跑的再快,叫得再大声,也没有将他拦下。

“殿下吩咐,田姐儿不可外出。”

“让开!”

苏夏红着眼瞪着拦在面前的人,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那他们已经死了一遍又一遍了。

“殿下吩咐……”

“滚开!”

两个侍卫咽了咽口水,心里犯怵,拦在门口的身体却没有松开。

苏夏咬着牙,眼尾染上一抹鲜红。

“滚开~”

两个侍卫顶着压力没有动,苏夏没了耐性,袖中寒光闪现,荆楚出窍。

两个侍卫手忙脚乱的避开,苏夏踏出门栏,却被门外不断涌上来的黑衣人拦住。

有些是熟悉的面孔,有些很陌生。

都是非营的营员,赵敬培养的杀手,和田七一样。

苏夏倒像是中了邪般,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要出去,下手也是狠厉,一招一式都不留情面。

那人黑衣人顾及着苏夏的身份,不敢用全力,只能防守着,将苏夏困在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荆楚身上染上了血红,苏夏眼眶越来越红,眸中满是红血丝。

黑衣人见苏夏丝毫不留情面,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受伤,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认真对付。

要是苏夏一个人或许还没有和这些人一较高下的能力,这具身体是田七的,是那个在暗狱中生活了十余年,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人。

此时,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苏夏还是田七。

直到一片血光闪过,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泛着粼粼的光斑,身体渐渐失了力,软软的倒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再次清醒的时候,赵敬在不远处的桌边倒腾着什么东西,苏夏坐了起来才看到是那本被破损严重的婚书。

赵敬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她醒了,随即放下手里的婚书扬声叫御医进来,“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夏想说看到你就不舒服,但她懒得开口。

赵敬见她不应,也坐在床边不说话,看着御医给她诊脉,听他说苏夏的病情。

苏夏这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昏厥,现在缓过来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切记动怒。

苏夏自己便是学这个的,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懒得听御医啰嗦,转眸看向赵敬。

“白丁老头儿呢?”

赵敬将一勺药递到苏夏嘴边,苏夏目光连动都没动一下,灼灼的看着赵敬。

赵敬突然想起苏夏之前说喝药要一口闷,随即放下了瓷勺,将碗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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