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小刀喝酒没输过

饶名树的影,这话在这种信息交通都极为闭塞的地方,当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子谦若不是在知临县打了几场漂亮仗,绝对不够资格被方长平这种人物奉为上宾,甚至连车队都得让人给扣了。

至于陆顺,这人虽然没什么实在功绩,却也背靠陆氏大家,再怎么也得给陆氏几分薄面。

而且方长平为人也确实如传闻那般豪爽仗义,是不拘礼节也不为过。

山寨大堂摆着一张数十人合坐都不挤的长桌,座上除了方长平和陈子谦等人外,山寨上的一应大头目也都纷纷来陪酒畅谈。

樊忠等人上山后也被安排入座,这里倒是完全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差,倒是颇为符合这些草莽英雄的做派。

“来来来,陈将军,我老方从军二十载,见过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但像你这般年轻的,却是仅此一位,来,我敬你一碗,干了!”方长平一脚踩着椅子,站在主位上仰头便是咕噜咕噜豪饮而下。

陈子谦也不矫情,站起来也是一饮而尽道:“不瞒方将军,这是我此生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在兵不血刃诛杀叛军一路人马的时候,我下令犒赏全军,当时条件没将军这里好,喝的虽是尽兴,却也难受的紧,这次方将军以如此好酒款待,我是什么都得多喝你几壶啊,哈哈哈……”

“好好好,我老方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来来来,都倒上都倒上!”

陆顺也跟着起身向陈子谦敬酒道:“陈兄如此豪情,顺一时情难自控,来,今日就借着方将军这美酒,同敬陈兄一碗,干了!”

“干了干了!”陈子谦脸红扑颇,接连豪饮了几大碗下去,已是有些酒劲上头。

还别,方长平这里的酒真比普通果酒要好上许多,果香酒醇,烈如火烧。

当然,和现代的酒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桌上其乐融融,众人接连又推杯换盏了许久,陈子谦酒量不好,陆顺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人也就十六岁的年纪,比陈子谦大不了多少,没多久便被人灌趴在了桌上。

同时林刀和邓林也是一言不合就开始拼酒,三碗三碗的豪饮下去,谁输谁是狗!

那酒量,真是看得方长平都怕。

当然,酒过三巡后,方长平也已经是醉意翻涌。

陈子谦坐的位置离方长平最近,两人勾肩搭背,胡侃闲聊着各种话题。

当然,大多都是在听方长平讲以前行军打仗的事情,到激动时,口水喷了陈子谦一脸。

不得不,这人是真的猛,二十出头就曾带领五万人马,北上出边境,大破游牧一族,将游牧驱逐出边境五百多里,一战成名,至今边境游牧提起这位虎胆银枪将都不禁胆寒。

“方将军武功盖世,何故沦落至此,以将军虎威,就算沧州刺史有眼无珠,这下难道还没有能让将军一展抱负的英主吗?”陈子谦摆出一副替方长平叫屈姿态,的方长平感动不已。

“我老方生不逢时啊,成名时下还未有此动荡,落草后各方势力方才开始拥兵自重崭露头角,这就很尴尬了,我老方眼下为匪,谁还敢用?”

“方将军此言差矣,北方现有一势力风生水起,你若去投,必能得以重用,方将军可曾考虑过?”

提起这个话题,方长平那双虎目明显亮堂了几分,但却摇了摇头,看着陈子谦反问道:“陈将军一战成名,以你之才,为何又背北而去?”

“我?”陈子谦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去投靠,奈何此前下手太重,把那叛逆给打疼了,现在去投那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陈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老方也不是没想过投靠叛军,但叛军终难成事,与他们为伍,行的是为祸苍生之事,我老方生不求建功立业,死更不愿被人挖坟鞭尸,如此污名,将来到霖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好,方将军忠孝仁义,实乃我辈之楷模。”陈子谦豪情万丈道:“实不相瞒,下大势,我早已窥视全貌,大燕朝覆灭不远矣,叛军在这大地上亦难久立,方将军!”

陈子谦着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陆顺:“这子早已看穿下大势,其身后陆氏谋代士族,和下那些士族一样,叛军逼境,他们必须在叛军和朝廷之间做出选择,但不论选谁,结果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方将军,下大乱不远矣,尔等准备好上阵杀敌否?”

陈子谦话音落下,砰的一声直接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这话可不仅仅是嚣张那么简单,更是把自己逐鹿中原的野心也一并暴露给了方长平,甚至还敢称方长平为‘尔等’,这可是有奉自己为主的含义。

方长平听到这话酒醉一下醒了七分,看着趴在桌上的陈子谦,又看了看另一头的陆顺,脑海中思绪当真是好一阵翻江倒海。

叛军和朝廷都撑不了多久。

下大乱不远了。

两个十来岁少年郎已经放眼下。

而他却窝在这深山里不问世事,此生难道要这样走到尽头吗?

“方将军勿怪,我家主公不胜酒力,方将军若尚未尽兴,刀愿陪将军饮上几碗。”醉醺醺的林刀捧着碗走来,邓林已经被他放趴在地。

方长平看到这厮有点怵,但还是拿起碗喝了一个。

对于林刀,方长平自然也是认识的,毕竟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之后。

想到这个家世背景,方长平突然对林刀也来了兴趣:“我与阁下也算同在沧州刺史麾下效过力,此前虽未能与阁下把酒言欢,却也听闻过阁下一些事迹,你本名将之后,成名甚至比陈将军还早,不知如今这是为何,竟甘愿奉一个无权无势,甚至看不到未来的少年为主?”

“方将军此言差矣,我主虽尚未及冠,却能以八百步卒攻占县城为根据,短短数日间便可拒叛军数万之众,更有主导一场大战胜负之能,如此纵奇才,放眼下有几人可比?”

林刀很是自豪道:“我虽略有薄名,却是不如我主才能之万一,家母曾以方术定言,我主虽有早夭之相,却也有逆改命、扫平乱世以定清平之能。方将军,我主慕名而来,有意招揽将军,对将军的信任,更是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将军手中,如此礼贤下士,我等何不携手相扶,助主公一臂之力?”

“这……”方长平一下愣住,陈子谦现在这状态,还真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抛在他这山寨之上。

他现在可是一流寇,难听点,都屈身做贼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可就是因为这样,陈子谦还不惜铤而走险,把身家性命都带到他这山寨之上。

不仅如此,为了让他能一展所能,还冒着下大不讳的风险,与他畅谈下大势。

“陈将军确实不愧为当代英主,可如今既是下大乱在即,他又当如何在这乱世之中立足?”方长平摇了摇头,始终还是不太看好陈子谦,毕竟实在太过年幼。

“哈哈哈哈……”林刀开怀大笑道:“方将军有所不知,主公早在知临县便规划好了未来,如今舍弃知临,为的正是从乱局中抽身而出,以便回乡招兵买马,静待下群雄并起之时!”

“方将军,我等可是赶上了好时代,将来是非功过暂且不论,单凭我等这一身能耐,跟着主公注定能在这青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笔,如此我等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呕,呕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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