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年旧事

沈白和沈冰边聊边走,等回到沈府,色已近黄昏。

“沈白少爷,你可回来了9有姐,夫人正在里面等你呢!”

一踏入自家的宅院,就有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仆迎了上来,招呼道。

沈白一眼便认出了跟前的老者,正是前阵子拦阻白总管一行的老仆。

这时,沈冰看到老者,感到有些奇怪,问道:“福伯,今不是轮到沈义嘛?怎么是你在这里?”。

“唉,那子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这里总不能没个人不是?姐,你这幅模样,不如收拾一下再去见夫人吧?”

看到沈冰脏兮兮的模样,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呀,你不我都忘了!白哥,你自个进去见娘亲吧,我先去收拾一下!”

沈冰大叫一声,便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一溜烟地跑走了,沈白摇摇头,打算进去拜见三夫人。

刚走几步,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福伯,你还记得,自己来三房有多少年了嘛?”

“我啊?时间太久,具体年份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刚来的时候,沈白少爷才刚抱来三房,还是个婴儿,只有那么大哦。”

话间,福伯用手比划着,眼中流露出对往昔的追忆。

闻言,沈白眉头一扬,继续问道:“福伯,我听咱们三房有人受过家法责罚?这事情,你可知晓?”

“家法责罚?似乎是有那么一次,让我好好想想”

福伯低头沉思了半响,然后抬起头,开口道:“起来,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三爷因为和大夫缺众起了冲突,事情闹得有点大,结果受到了家法责罚,后来,还被派去管理家族的外地事务。”

“哦,三伯主管外地事务,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三叔这样?”

“来话长,这事情还要从三夫人娘家起三夫饶侄子,柳家家主的长子柳重霄是武阳城的炼丹才,一向自恃身份,眼高于顶,为人十分的傲慢。那一年,他在柳家的药铺和客人起了冲突,结果失手将对方打死了。没想到,柳重霄打死的是郡王府铁将军新纳妾的亲大哥,算是碰到了铁板,导致柳家药铺被封,自己也被城主府抓入了大牢。”

“这和三伯又有什么关系?”

福伯继续道:“柳重霄被关进大牢之后,柳家立即来找三夫人,想让她求沈家出面求情,柳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饶柳重霄一命。当时,三夫人自然是立即去求见家主,却被大夫人拦了下来,哪怕她下跪恳求,仍拒绝了三夫人。这时,三爷知晓了此事,心疼三夫人,也来了议事厅求情,却被大夫人嘲讽胳膊肘往外拐,结果一怒之下,大闹了议事厅。后来,老爷闻讯赶到后,一怒之下,动用家法责罚三爷,打得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原来如此!”

沈白点零头,终于明白了那大夫饶话,为什么会吓得柔姨不敢话。

“后来,柳重霄被判斩首偿命。三夫人尽了全力,也没能让沈家出面救回他的性命。更让人难过的是,三夫饶娘家却不领情,他们怪三夫人没有出力求情,所以才导致了柳重霄的死。柳重霄一死,柳家就和我们沈家断了来往,连三夫人前去参加葬礼都被赶了出去。”

“啪!”

听到这里,沈白忍不住一掌击在墙上,心里头为柔姨的遭遇感到十分难受。

接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既然爷爷赶到了,为什么不愿出手救下柳重霄?柳家不是和我们沈家的亲家嘛?”

福伯摇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当时大夫人,若是柳重霄死了,柳家再无人能够继承丹道,柳家的药铺就无法和我们沈家的本草堂竞争,而且,也没必要为了他去得罪郡王府的将军。听信了她的话,老爷也查过事情原委,的确是柳重霄出手过重,才会致人身死,于是就断了出面求情的念头。”

“难道为了利益,爷爷居然不念父子之情,对于亲家也要落井下石嘛?”

“唉,当时,三爷也是一样的话,这才会惹恼家主,吃了家法的!本来,老爷是十分喜爱三爷的,这件事后,他却将三爷外放,连带对三夫人也冷淡了许多。哎,若非常年在外辛劳奔走,三爷又怎会遭遇兽潮呢?还有,从那时开始,老爷更加信任大夫人,将家族大权都交给了她掌管,一直到了现在。”

沈白捏紧了拳头,又是一掌击在墙上,紧咬着牙齿,沉声道:“在这个世界上,莫非除了利益和力量,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公正吗?!”

“少爷,也不能那么。身为家主,担负着一族重任,自然不能感情用事,老爷那么做应该也是有苦衷的!对了,您今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哼!所谓苦衷,无非就是为了一些利益而争斗罢了。”

沈白发出一声冷哼,接着又道:“福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千万别告诉柔姨啊?!”

“放心,少爷,我绝不会多嘴的!”福伯躬身道。

沈白点点头,走进了屋子。

坐着的三夫人一看到沈白,连忙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白,你回来了!你这入山大半个月,柔姨可是提心吊胆,现在总算是回来了。”

“柔姨,我没事,在山里头好得很。这次我到时候搞了不少野味,待会交给厨房,晚上给大家打个牙祭。”

看到三夫人这样,沈白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暖意,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皮囊,回道。

“还没事,我看你都瘦了很多了!东西就放在这里,你快点回房,好好泡个澡,休息一阵吧。”

“好的!”

沈白回房间没多久,就有下人给他拿进了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房间里顿时白蒙蒙的一片,水气弥漫。

等下人出去后,沈白脱下了衣服,钻进木桶里躺下,闭上双眼,发出了一声呻吟,“好舒服啊!”

泡了一阵子,沈白觉得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

于是,他起身换了一套衣服后,打算出门继续自己后面的计划。

他刚穿好衣服,推开门,突然间听到了外面院子中传来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

沈白心存疑惑,走到了院子里面,只见沈济不知什么时间来到了院内,而沈义赫然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奴才相,福伯老脸通红,满是恼怒之色,正对着沈义呵斥道:“沈义,你竟然背叛少爷!”

听到福伯的愤怒话语,沈义嗤笑一声,道:“福伯,你简直就是个老顽固?沈济少爷不仅是三长老的孙子,还是咱们沈家子弟中的优秀人物,跟着他才有前途!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早就弃暗投明了。我劝你啊?别再顽固不化了,跟我一起投靠沈立少爷吧,保管能够吃香喝辣,比跟着现在的穷主子好多了?”

福伯被他的话气得直咬牙,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沈白开口了,“福伯,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奸佞之徒离开,是我们三房的福气。你不用理会他们,先回屋吧。”

“少……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沈白微笑着:“外面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对了,究竟是什么事情?三夫人和冰儿呢?”

“夫人和姐一起去领月例银子了!然后,沈济来了!”

到这里,福伯压低了声音,指着对面的沈义,低声道:“少爷,这家伙投靠了沈济,还想劝我也一起离开。我忍不淄他吵了起来?”

这时,看到沈白出来,沈济咧了咧嘴,嗤笑道:“福伯,现在沈家是大夫人了算,沈家谁不知道,跟着沈白混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又何必死心眼呢?”

“我可不像和沈义,是不会忘恩负义的!”福伯怒道。

“福伯,我这叫弃暗投明,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跟着屋里头的孤儿寡母只能喝西北风,哪有什么恩啊义的?!”沈义为讨主子欢心,话十分刻薄。

“恩,的不错,到时候好好服侍于我,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听了这话,沈济嘴角翘起,他在武阳山下连连吃瘪,心里十分不甘,这才会让早就被自己收买的沈义暴露出来,借此来狠狠打击沈白。

沈白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背负双手站在福伯身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沈义,他总算想明白了,之前自己被沈济打伤,回家才倒地昏迷,这事本来隐晦,根本没外人知道,为何那么快就被大夫人知道,针对自己提早举行辟海大会?

现在来看,显然这沈义早就已经是沈济的人了,被对方安插在三房打探消息的,所以,沈济一听到自己昏迷,立刻就禀报了大夫人,才会有了后面的事情。

之前,自己就对沈义没有任何好感,这个人要图谋不轨,自己也有所感觉,没想到还真对了,只是就算如此,沈义毕竟也只是一个仆人而已,对自己而言,是否背叛根本无足轻重。而且,他相信对方迟早会知道,背叛自己,背叛三房,会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看到沈白波澜不惊的模样,沈济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火起,大声道:“沈白,你是不是傻了?!你的仆人背叛你了,要跟着我走了!”

“有其主必有其仆,沈义这种背主的奴才,跟着你这样的主子,其实倒真是挺配的。不送!”

沈白淡淡一笑,道。

听了这话,沈济正要再度嘲讽,只见沈白突然双目一瞪,跨上前几步,喝道:“怎么,这狗奴才都送给你了,你还不肯走嘛?莫非还想再试试我的拳脚吗?”

“沈白,就你这废物也敢和我们家少爷叫板,还想在床上躺一阵子吗?”

沈义并不知道沈白打败沈济的事情,为了讨主子的欢心,连忙开口,却没料到沈济脸色一变,突然喝道:“好了!这种穷地方,本少爷一刻都不愿多待!”

放下一句话,沈济就扭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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