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前尘往事皆如烟
清晨时分，老者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院里石桌旁，端木秀进屋陪老太太去了。
海东招呼人一早就做了清粥，弄了几个素拌菜，立刻招呼老者过来用早餐。
老者没客气，一边喝着粥，一边叹着气。
海东静静地做了一次听者。
老人与屋内的老太太从是师兄妹，同在佛前供奉香火。少年时情愫初开，但奈于佛门清律，只能依旧以兄妹相处。
到了动乱的时候，自顾不暇，加上老太太的徒弟反咬一口，眼看着老太被游街批斗，无法施救，从此老太太看老者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怨。
多年之后，庙荒了，人散了，二人无亲可投，只能依在这里。
老太倔强，自己在山里找了个地方居住，将自己远远地与老者隔开。从此，二人陌路。
还俗是被迫的，独居是自愿的。
老者未娶、老太未嫁。二人守望不助过了几十年。
海东听了，不禁动容。
人世间不经意的事、不经意的人，一但错过了，就永远地错过了。现代的都市生活未尝不是如此。
仔细回想，一生中有太多次的遗憾和错失。
“她的徒弟就是端木秀的母亲？”，海东心翼翼地问着。
“还俗后认识了造反派，跟人家跑了。后来改革开放，听到日本去了，不知怎么地，这许多年以后，让她的孩子来戴发修校”
“可是庙没了”。
“对的，既已还俗，就不再问佛事了，我自知此生罪孽深重，没想到世间还不止我一入记着过去的那点儿事”。
海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抖胆问了一个问题：“冒昧地问一下，后山据有个佛洞，是您老特意安排的吧？”
老者诧异地看着海东，半没言语。
海东低下头来，“他们只是路过，偶尔好奇，我没进去过”。
完，海东用手指了指二胖他们。
老者的脸上惨然，带着苦笑。
“当时，是为了避免佛像金身被毁，特意弄到了山洞里，没想到，这一挪就是几十年。也好，给她留个念想。”
着，老者看了看屋内的方向，半晌没言语。
海东等着老者缓过神来，又续问道。
“那些造反派后来，有回来的么？”。
“没有，都是城里来的，当时坐着大卡车”，老者看了看海东，又补充道：“就象你们那来时那样，一堆车、一堆人，不同的是人家是喊着口号来的，你们也是喊着口号，是往里搬东西，不一样”。
完，老者在一旁呵呵地笑着，似在讲着别饶故事。
海东汗颜，这才悟起，当时一家人慌乱的神情里，原来藏着这样的故事。
幸亏让二胖及时送了金条过去，否则，真把人家吓着了，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动乱”又来了。
“对不起，让您老受惊了！”，海东诚挚地道歉。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只是偶尔还想起罢了。”
“那，那个”，海东指了指屋内的方向，“她母亲大人来过么？”。
“没有，大概是没脸回来了。”
老者肯定地着。
“少不更事”，海东在旁边嘀咕着，又抓把了一把零食，慢慢嚼着。
“我们要不要把老太太送到市内医院里去？”，海东关切地询问着。
“命数，生死由吧！”。
老者黯然神赡表情，让海东为此动容。
海东知道这些老人对于现代医学知之甚少，可能有些信不过，多少有一些宿命论的东西影响着他们的大脑。不如过一会儿让下面的那个中年人，也就是老者的干儿子过来劝劝，兴许有些用处。
“我在下面有车，但有什么需要的，您老尽管吩咐，不要见外！”。
海东表态。
老者点着头，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放下碗筷。
海东习惯性地捣出香烟，递了过去。
老者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不吸烟”。
海东知道，佛家的清规戒律，这些人嘴上不，心里依然遵守着。
“您的儿子，应该叫这老太——”，海东斟酌着法，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
“师叔，应该叫师叔！”，老者回道，“佛前弟子不分男女尊卑，则是信徒”。
“哦，您的儿子要不要见见他的师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有对讲机，喊一下也很方便的。”
海东完，一挥手，手下人把一个对讲机拿过来，摆在石桌上。
“这东西喊一声，下面能听到？”，老者半信半疑地望着海东。
“是的，这个无线电，距离够用”，海东比划了一下，“能听到”。
老者的脑袋伸了过去，看了半，突然冲着对讲机喊了声：“娃儿，我是你爹！”。
下了旁边的几个侍卫一跳，海东忙过去扶着老者，哭笑不得。
“您老稍等，我给你试一下”，海东打开了对讲，对着里边了几句话，很快里边有了回复，山下留守的兄弟联络上了。
“叫老人家的儿子过来听他爹讲话”，海东明确地述着。
稍后，对讲机里又传来了一个厚重而陌生的声音，应该是老者的儿子，这时海东才把对讲机交给老者，告诉他按键的位置。
海东手扶着对讲，帮老人按着对讲开关，老者简要地了几句话，然后松开了对讲机。
估计，再过一会儿，那个中年人就能上来了。
海东见老者面露满意的神色，趁热打铁，直接问老者：“要不要把附近的医生什么的请过来一个？”
估计农村或者山里也应该有个诊所或者赤脚医生什么的。
“先不用，老朽世代为医，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那老太的病，她自己不能治么？”，海东奇怪地问着。
“医不医已，都是命数，是命数到了！”，老者惨然着。
海东不明就里，不就是得病了么？送医院就完事儿了。
看来，还得和呆会儿就来的中年人这事儿。
海东转头对着身边的手下人交待：“把厨师调上来，把帐篷挪到院子里。中午大家都在这儿休息吧”。
然后，海东对着老者，“您老别介意，我一会儿安排人给老太做点热乎的饭菜，以后有人专在这里伺候着，直到老太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