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真相是假3)

8

我开始学着做衣服了。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陆柯的尺寸。于是我趁着一晚上,蹭到了陆柯的身边。伸手环上了他的身子。

我以为他睡着了。

结果环上的瞬间,他另一只胳膊抬了起来,搭在了我的腰上。

“将军?”

没人理我。

我抬头看过去,陆柯睡得很熟。抱着身边饶动作,就像是已经做了很多次,如此熟练。

可我……只和他同床共枕过四次。

我好不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而我还是觉得,我喜欢上陆柯了。

喜欢到,就算如此,我也坚持不懈地去量他的身子。

我在我的屋子里心翼翼地做衣服。往往是做了一点,觉得有人过来,就赶快藏起来。

于是连樱红也不知道。

陆柯在府里的时间多了起来。自入了冬,整个府里开始人心惶惶。连樱红都,“这是要变了。”

到底是要变了,还是政要变了?

我暗地里给太子和五皇子下了不少绊子。皇帝后来病的连朝都上不了。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下旨,要废太子。

只不过这一切,虽然一直都在我的计划里,我却丝毫不知情。

樱红给我:“将军要给夫人一个惊喜。”

她把我领到了花园,满园种的梅花已经开了。陆柯就蹲在花园里面的亭子,面前放着一壶酒。

他见我过去,冲我笑道:“夫人,你过来。我今去张侍郎家讨了些花酒回来。咱俩一起喝。”

我站在原地没动,突然不知道些什么。

府里的酒我一直喝不惯。

我知道他是将军,外出打仗就喜欢喝烈酒。于是我为了迎合他,曾也尝试过去喝那些酒。但是喝第二碗的时候,他就夺了过去。

一句话也没,抱着酒转身走了。

彼时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我,连带着不喜欢我喝他的酒。

可如今,他面前温着花酒,和我,这是他借来,邀请我一起喝的酒,又算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上突然飘起了雪。

“将军。”

“唤我陆柯。”

我顿了顿:“陆柯。”

他脸上瞬间笑开了,伸手递给我一杯酒:“来尝尝,看张侍郎家的酒怎么样?若是你喝着不满意,下次咱们借别人家的。”

咱们。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觉得我都陷进去了。

哪怕,那是悬崖万丈。

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陆柯的眸子闪着亮,似乎是在等着我的评价。

“好酒。”我道。

可我还是害怕。

我连问他喜不喜欢我,都不敢问。

9

那场雪过后,很久都没再下。

等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已经是腊月的最后一了。陆柯按例去宫里参加宫宴,我因为不想应付那些女人们的虚以委蛇,呆在了府里。

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樱红跑过来给我:“夫人,府里的红灯笼已经都点上了。”

“好。”我准备回屋,回头看到樱红还站在原地,便道,“你去吃饭吧。”

“夫人不去吗?夫人自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儿东西呢。”

“不吃了。吃不下去。”

我心里从下午开始就有着一些不安。如今到了晚上,愈演愈烈。

我进屋把屋里的烛灯点起来,从床下拿出了那件做了一半的衣服。

床下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自前年成亲后,陆柯送给我的东西。

原来,我嫁给他已经两年了。

前两日去皇宫,姨母:“你们不然要个孩子吧。若是多了个孩子,或许你就不再害怕了。”

我还记得我当时涨红了脸。

如今想来,或许她的有一定道理。

可是我又怕了。我怕我怀孕的时候,陆柯又和苏锦绣走到一起。

这样想着,没一会儿就面颊冰凉。

衣服被我放在了一边。我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如果。

如果我当时没为了踩庶妹一觉嫁给陆柯,我便也不用担心喜欢上他。

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他,便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喜欢的心翼翼。

或许。

或许我只是丞相府里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虽然没人要,但也活的自在。

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越来越,把自己低入尘埃里。

连问他喜不喜欢自己,都不敢。

我开始继续做那件衣服了。

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管陆柯怎么想的,这件衣服最后我一定要送出去。

只是,好像我再没机会了。

樱红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宫里有人谋反,咱们将军府也被围起来了。”

在她进来之前把衣服塞进床板下面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走,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结果刚出了屋门,面前就迎上了一个人。

他手一挥:“拿下。”

两边各自出来一个侍卫,将我按倒在地上。

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过我也没准备询问。

倒是边上的樱红惊呼了一声:“将军?”

10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陆柯投靠的从来不是二皇子,而是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城府的五皇子。

而那场宫变本来是由二皇子发起的。五皇子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

他算准了时地利人和,也算到了怎么让二皇子宫变。

这些都是我在牢里的时候,边上的男人告诉我的。

“你是谁?”

“我?”他笑道,“我是谁还重要吗?被关在这里,都是将死的命。”

我没话。

我想等陆柯来,等着他亲自给我解释。

可是我不但没等来陆柯,反而等来了姨母去世的消息。

那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守牢的两个狱卒声嘀咕。

“喝的鸩酒,死的时候七窍流血啊。”

我立马惊醒了。

“你们在什么?皇后死了?”

两个狱卒看着牢房栏杆后面披头散发的女人,道:“哪是什么皇后啊?现在新皇登基,那得叫先皇后了。她是自杀的。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鸩酒,宫变第二就死了。”

我扒着围栏,手被那粗糙的木头磨出了血丝。

姨母,死了。

两个狱卒还在话:“不过,太子死了,这个皇后确实也没希望了……”

“她怎么死了呢……”

我怔怔地伸手拍在木头上,将自己推倒在墙角。

那个隔壁的男人看我难过,道:“皇后死便死了,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一条将死的命。”

我摇了摇头:“你不懂。”

你们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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