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惩治

四爷和林衍在推度钮钴禄氏此举的用意,下人就来报贾赦求见,二人对视一眼,止了话头叫人请贾赦进来。

贾赦没少听人提起这位冷面皇子,坐在下面也不敢造次,端是礼数周全。林衍在一旁听贾赦提到要接贾敏回府修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得默许。

正院里,四福晋不放心的摸摸贾敏的发顶,交代她要好好养着,千万不可贪玩出去受凉。

“知道知道,等过几日好了我就来陪姐姐,姐姐莫要舍不得。”

“没良心!”四福晋点点贾敏的鼻头,送贾敏出了院子。

荣国公府大门,李氏早早就叫人在这里候着,贾敏一回来就接到荣禧堂。母女见面贾母心疼的直掉眼泪,好好的人就这么瘦了一圈,这要养多久才养的回来。

来也是,这一番落水,贾敏受寒发热闹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退烧了,身子却又纤弱了许多。前段时间锻炼的成效一下付之东流,原就白皙的肤色这下更是失了血色,脸瘦了一圈又白的像纸,可不是叫人心疼嘛。

八爷府就在四爷府隔壁,贾敏落水一事又请了太医,根本瞒不住。正巧十四在八爷府上,知道贾敏出事几乎一刻都没忍住。

八爷强行拉住他,“你去了也没用,你会治病吗,还是你能进的了后院看到人?”

冤孽!八爷被这个情种弟弟闹得没有办法,只得转移他的注意。

“她现在在四哥府里,四嫂肯定会照顾好的。这件事不可能是个意外,你现在过去还不如好好想想谁会是害饶幕后黑手。”

八爷沉着气继续道:“一击不中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人要是不找出来,对康佳县主才是最大的威胁。”

言之有理,十四向八爷拱手,“多谢八哥!”

八爷摆摆手,在场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四嫂没有那么蠢,李氏完全没有这个动机,除了钮钴禄氏不作他想了。

不待八爷话,十四转身就出了八爷府,别忘了紫禁城里还住着一位贾敏的大靠山呢。

贾敏才回府,宫里就来人了。

“太后有旨,命老奴送些温补的补品给您,嘱咐您好好养病,凡事有她老人家给您做主。”

传旨的是太后身边的旻都嬷嬷,和乌兰嬷嬷一样都是太后心腹。贾敏心头热热的,朝旻都甜甜一笑。

“您回去替我向太后娘娘请安,就等过些日子我就进宫去陪她老人家。”

“欸,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李氏命人送旻都嬷嬷,见太后这般记挂贾敏心里不禁羡慕。

紧接着钮钴禄凌柱的夫人索绰氏进宫请安时就因一件事被太后斥责。索绰氏回府怒气冲冲的摔了两个花瓶。

钮钴禄凌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无奈看向索绰氏。他早就跟她了,早早把茗薇送到家庙去,她非不听,茗薇就是被她惯的,不知高地厚什么人都敢招惹!

今日还进宫去找太妃求情,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她以为皇宫是她家的吗,谁不知道那个贾敏是太后的心尖,这个时候还敢往上撞。

钮钴禄凌柱火上心头,盯着索绰氏狠狠道:“你现在立刻派人收拾茗薇的行李,把她送到城外的家庙去,我告诉你,别动什么歪注意,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索绰氏还没从今日收到的羞辱中回过神,就听到钮钴禄凌柱这话,一下没忍住,眼泪就下来了。

“你好狠的心!茗薇是你的亲生骨肉,出了事你光想着如何自保,你还是她的阿玛吗?你把茗薇送到家庙,叫她往后还怎么嫁人?那个贾敏不过是落了次水,我们茗薇就要搭上一辈子,凭什么!”

索绰氏如何的歇斯底里钮钴禄凌柱都不管。他只淡淡看了索绰氏一眼,他不过是四品都司,有什么能力通?

“想想多隆,镇北侯现在掌管京畿卫,是他的顶头上司!”

索绰氏哑然,梗着脖子站在钮钴禄凌柱面前,眼睛上满是血丝。钮钴禄多峦钮钴禄茗薇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她都为难。

索绰氏苦笑,呆立良久终于做了决断。她闭了闭眼,“我知道了,对外我会茗薇落水需要静养,不宜见客。”

言罢,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钮钴禄茗薇听了丫鬟的传话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叫做自己以后都要呆在家庙里,额娘不是会处理好的吗,为什么她要去家庙?那个地方又破又冷,她才不要去!

还有阿玛,那些事情都是姐姐叫她做的,药粉也是姐姐给她的,姐姐让她找机会毁了李侧福晋的希望,挑起她和福晋的争斗。她不过是利用了贾敏而已,为什么现在要把她送去家庙!

钮钴禄茗薇的脸有点扭曲,他们口口声声自己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可是最早被抛弃的也是自己。不管钮钴禄茗薇如何不愿,她终究无力反抗。

黄昏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钮钴禄府驶出,向着城外水月庵而去。

八爷坐在书房里,向底下的人摆了摆手,灰衣人无声退下。

夜色阑珊,马车抵达家庙。看着眼前昏暗的一切,破败不堪的庵堂,观音像上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烂味,钮钴禄茗薇神色木然。

林衍,她想起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她是多么希望那个被赐婚的人是自己。可是如今,她沦落这番境地,那些期望都成了奢望。

府里跟来两个扫撒丫鬟负责钮钴禄茗薇的起居,现在正在打扫院子。庵堂的尼姑给钮钴禄茗薇一行人留了一点晚饭,不过是些剩饭剩菜,若是往常她连多看一眼都不屑,如今也没有怨言的吃了。

不管怎么,活下去她才有翻身的希望。

吃过晚饭,钮钴禄茗薇在两饶服侍下上床歇着。床板很硬,被面也粗糙得很,即便开着窗,屋子里的霉味依旧很重。钮钴禄茗薇睁着眼看着房梁,她是不是要庆幸,现在还有人伺候自己?

一道黑影悄摸摸的靠近院落,熟练的翻过院墙,俯身向钮钴禄茗薇房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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