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答应

一场简单的葬礼结束了,一切由伊哲修做主,他也只是对外风光大葬而已,因为马上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国不能一日无君,用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的话来讲,就是,依现在的局势,他登基,一定是天命所归。

当然,这一切,还是由纳兰正德发起的,朝野上下也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呼声。

登基之后,打败伊哲夜和安信,一切就真的要尘埃落定了,想到这里,他不免感觉到了轻松了几分。

夜深人静,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沉浸在哀痛当中,反而嬉笑声一片,新皇就要登基了,没有人像去触那个霉头。

而晴紫却一点也睡不着觉,这几天她就一直在失眠,望着现在的局势,她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了,至少,连紫沫都忙到忘记偷偷过来找她的麻烦了。

望着窗外还没有挂完的彩灯,平静的湖水,倒影着月光,却没有一丝的波澜,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身后有人影遮住了烛光,晴紫一惊,猛的回头。

伊哲宇连忙捂住了晴紫的嘴,怕她出声。

“紫儿,别怕,是我。”

晴紫只是轻轻的点头,落到如此田地,她也不会害怕什么,至少刚才虽然恐慌,她也没有打算去尖叫,去影响谁。去惊吓谁。

“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晴紫没有看伊哲宇,反而平静的关上窗户,吹熄蜡烛。

毕竟宫闱之中,隔墙有耳,晴紫真的很担心会有谁在窥视,至少她不想让伊哲宇有什么危险。

伊哲宇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样的晴紫,真的成熟了不少。

“紫儿,我带你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思量片刻,伊哲宇的语气中满是担心。

“离开,还可以到那里呢?”

借着月光,晴紫有些绝望的笑脸深深的刺痛了伊哲宇。

“我会带你回到哲夜那里的。”

伊哲宇顿了顿,说道。

再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伊哲夜三个字,晴紫却没有想到,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伊哲宇。

但是她已经淡然的不去想那些了,何况现在的局势,她很清楚,伊哲宇没有能力帮她,即使做,也只是飞蛾扑火。

“很危险的不是吗?大哥现在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晴紫去冒险。”

晴紫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她应该知道,如果说伊哲夜可以带她离开,她也不用在伊洛徘徊了那么久。

她不知道伊哲宇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但是同为阶下囚,同是俘虏,晴紫真的不想因为自己再牵扯太多人进来。

“但是看着你深陷这危险之中我会更难受。”

伊哲宇没有理会晴紫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抒发着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去说这些,只是现在还有时间,伊哲宇就不想浪费。

与其这样被关一辈子,伊哲宇还真的不如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至少,生无可恋,死也痛快一点。

晴紫只是静静的看着伊哲宇的侧脸,时间仿佛又回到伊水河畔,伊哲宇救她那次,那么忧伤,晴紫真的似曾相识。

只是,这次她的心态却是变了很多。

“总之,紫儿,你跟着我离开便是了,过两日国丧加上登基大典,我们就离开,就算是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体谅关心你的人。”

看着晴紫的犹豫,伊哲宇没有给晴紫任何的思考余地,或许只有这样的决绝,才能让他说服晴紫。

不为别的,事情发展成这样,有一个安全的,总比两个都危险的要好。

何况,伊哲夜那里,本来就是晴紫选择的幸福。

“谢谢。”

思量片刻,晴紫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有太多言语,因为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伊哲宇救了她两次,而晴紫给他的报答,却只能是无尽的感伤,晴紫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她自己根本无法左右事情的发展。

看着伊哲宇的背影渐渐的消失,晴紫的心中也是五味具杂,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好像至始至终她始终没有做对什么。

复杂的宫闱之中,究竟可以去相信写什么,晴紫真的是满是疑惑。

回想过去的事情,自己所珍重的,友情,亲情,多少已经成空,她虽然学会不再怀恋,但是学不会不再感伤。

伊哲宇的话重重的压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逃跑,结果究竟会怎么样,真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句话却是对的。

这样拖下去,伊洛有她这个人质,就连伊哲夜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留下,无意是一个拖累。

拖累了伊哲夜,还有自己。

这样的争斗不会停止,她也是时候为自己,和为自己在乎的人去赌一次了,这总比呆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

走就走,逃跑不成大不了意思,但是如果不跑,这样拖下去,晴紫不知道会拖累多少人到什么时候。

她说服了自己,听从了伊哲夜的建议,却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不在为伊哲宇担心,带她逃跑,这毕竟也是一件大事。

以她对伊哲修的了解,过去,纳兰如玥的死,已经是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她也相信伊哲修有足够的狠心,但是她现在不走,真的连机会都没有了。

算来算去,还是欠伊哲宇的比较多。

这样的夜,越是面对这样想起来就令人觉得沉重的事情,就更加睡不着,晴紫甚至想那一天晚点来,自己心中虽然已经接受了,但是仍旧做不好准备。

一切变得真快,算算自己过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事实却是,一切都变了好多,那些表面吸引他的平和的美,现在在她看来,已经没有那么好。

这样一个地方,没有感情,已经丝毫不能吸引她了,或许这里,就从来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去留恋,和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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