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如果命运不是戏剧般的和每个人开着玩笑。或许,他们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后来言商无数次的这样想。

她以为,他未曾改变。

他以为,她未曾动摇。

却不知,不曾改变的人,深情到无可自拔。未曾心动的人,将记忆酿造成了偏执。

从喊出一个名字开始,一切都已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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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过来。”

——“你在做什么?!快过来!”

巷子里,无尽的黑暗。这条是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的巷子,熟悉到,让言商心里发颤。

她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他满脸的疑惑,看着她,眼神当中有满是不可置信。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安静的让血腥不断地在蔓延,刺激着言商的神经。她站在那里,双腿却挪动不了分毫。也回应不了许晋柏的一声声质问。

——“商,快过来。”

许晋柏又急切的喊,他举着枪,脸上沾着的不知是谁的鲜血,他带着一身的冷硬,隔好一会儿,才会往前挪一步,举着枪防着身后的人。

这样黑暗的地方,同一条没有尽头的巷子。言商的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她艰难的偏过头,看着不远处,已经伤痕累累的人。

玄色衣衫,胳膊处却流着鲜血。即使已经伤成那样,可他依然倔强的站立着。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嘴角挂着那一抹邪笑,那抹笑熟悉却又让人心痛。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向言商的方向挪动过来,血顺着手臂,跌落在地上。他提着枪,可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商商,”他唤到,低沉耐听的声音,带着濒临死亡的决然,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笑?笑的言商五脏六腑就搅在一起,笑的她好难受,呼吸不过来的难受。

“商商,我不怨你对我心狠,怪只怪我的弥补填抹不平之前带给你的伤痕。怪只怪自己满手鲜血,浑身黑暗。”

她想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不出来。她绝望的看着他,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想告诉他,别再过来了,别再往前走了。

可是,所有的话都变成了无声的哑剧。

他依然往前走,带着一身的鲜血,顽强的、固执的、近乎偏执的往她的方向走来。手里的枪掉在地上,发出难听的一声闷响。

身后,是许晋柏的声音,他带着愤怒喊道:“言商,你在做什么?!”

她回头去看,看到他的脸上那种痛心,是对她的犹豫和现在优柔寡断的痛恨。嫉恶如仇的男人,她曾经最爱的这个人,他的世界里黑白从不容混淆。可现在,他深爱的姑娘站在了灰色的地带。

言商看着他的脸上,一点点染上了愤怒,之后是泛起的冷冷的杀意。看着他将枪口瞄准了站在她身后的严越。

别这样!不要这样!!

她想要阻止,心里在大声的喊,可是却一句话也不出来。她什么?放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条生路吗?

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阻止。

可是,她好难受。

心口被生生撕开的难受。

身后的人更加近了,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环住了她。他身上的鲜血弄脏了言商的白裙,上面被印出一幅幅血腥的,化作执念的图画。是他最后的诀别。

这样的环抱,很紧。他用了十足的力道,像是要在最后,将言商钳在自己的骨血里。

血腥之下,是熟悉的,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在这样冰凉的,孤单的夜里钻进言商的感官。

连上保险栓的声音,都如茨清晰。

她惊恐的回过头,看着许晋柏又一次举起了枪。

不要!求求不要这样!她终于失控的喊出声:“许晋柏,不要开枪!许晋柏!!”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在一阵响声过后突然的安静。她还是被搂抱着,可是抱着自己的人,手上却没有了力气。

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却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人,他的身体温度,一点点的在流失。

血,好多的血。

她伸手搂上去,满手的鲜血。

温热的,粘稠的化不开的鲜血。

格外的安静,她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只是那么站着,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饶重量。

这死寂的,没有生机的沉默。

原来,冉一定程度,是哭不出来的。

…………

严越一进卧室,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不停的发抖,他心里一惊,迅速到床边。

“许晋柏……许晋柏……”沙哑的声音,急切的,模糊不清的出这个名字。

严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着床上的人,不光颤抖,泪水不停地流,嘴里还是喃喃不清的“许晋柏”三个字。

杀人不过诛心。

睡梦中的女人,模样是那样可怜,不停地哭着,严越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活活刨出来,疼,疼延伸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样,令人清醒的疼。

可是,也只是苦笑着,他坐在了床边,握住了言商的双手,将它放在唇边。

“别怕,我在。别怕……”

他柔声安慰着,言商从梦中惊醒,还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双手被包裹住的温热,让她思绪逐渐回笼。黑暗中坐在床边的男人,电视的光影一点点打在了他的脸上。

言商平了他的怀里,用尽力气的抱住了他。

在下一秒就痛哭出声。

她哭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泪水沾湿了严越的衣服。

他伸手,轻轻的拍着言商的背,像是安慰着孩子一般的轻轻拍着。“别怕,我在这里。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别怕。”

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哪怕你在梦里喊着别的男饶名字。

“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呢?”她还没有从梦境中反应过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严越听出了大概,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他带着苦涩回应:“快了,也快走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坚持一段时间,坚持把孩子生下来。至少到最后,留给他孩子。

属于他和言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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