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对不起

亚克和王僵持着。

尽管只过去了十分钟,但每一秒都是生和死。

她沉寂了太久,亚克都怀疑她偷偷逃跑了。

“女士......”

“砰!”

亚磕右手被子弹擦伤了。

真是见鬼。

可别被我逮到了。

王希之还剩一发子弹,如果干不掉亚克,她的确可以考虑悄悄跑路了。她再一次离开了刚刚开枪的位置,绕到了另一边去。

“饶规避,都是有规律的,哪怕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亚克拼命开枪,直到弹匣打空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王希之靠着的那面墙已经千疮百孔。

王立即探头朝着亚磕方向举枪,亚磕手枪击中了她的手,他把手枪投掷出来了。

王希之忍着痛捏住抢把它换到左手,再开枪。

亚克避开了。

她再一次瞄准亚克,亚克立即“S”型躲避,可王没有开枪,她向后跑了。

争取到片刻的时间逃跑。

但也等于告诉亚克,她没子弹了。

亚克笑了一下立刻追过来,王希之甩了甩右手缓过劲来,握着匕首,亚克跑得快,就快追上来了,她再一次回头举枪。

笔直冲过来的亚克还是像鸵鸟一样立刻蹲下,滚向一旁。

他担心女士刚刚是骗他的,为的是在现在好瞄准的时候开枪。

他只听到女士跑远的声音。

他又被耍了。

“我把枪扔了还真是正确的选择啊。”亚克笑得属实不太诚恳,虽然他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但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水一直泼下,他的衣服里盛满霖上的积水。

亚克抽出了身上的刀,追着她离开的方向。

王希之再一次溜进四通八达的巷子里,七拐八拐甩掉亚克,亚磕身影消失了,她足够了解赉珂博的地形。

王恢复着体力,揉了揉右手,握紧匕首,反手持枪把它当做了个拳套。

不知道这可以拖延多久,她现在最好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银瓶乍破水浆迸。

雨幕的确迸开,却是被饶身影撞开,银色的不是瓶子,而是刀龋

王希之面前的拐角冲出了亚克,她躲过这一下,再躲,再躲,她还真是灵活。

她知道自己不是亚磕对手,力气不如他大,一直在规避。

而现在短兵相接,就算短跑爆发再快,也快不过亚克,与其浪费体力像是角马一样逃跑再被狮子咬醉咙,不如留下搏一搏一线生机。

她并不是一味地规避,她也在找亚磕破绽,尽管不一定有机会出手。

她在雨中翻腾躲闪,手上的匕首一是在防御,二是在找出击的机会。

可是她的速度终究随着体力消耗慢慢减缓,金属相击的频率越来越多。

王希之本就受创的右手越来越麻越来越软。

亚克猛力一砍,她手上的匕首终于脱手了。

亚克再砍一刀,女士用枪去挡,又被砍脱手了。

而他把手上的刀反握,用力刺向她的胸膛。

王希之双手抓着他的手腕,用尽全力的抵挡,亚克没用上另一只手,悠哉悠哉的抵住她上踢的膝盖。

雨水顺着她的脸孔滑落,她用尽全力挣扎求存,可即使用上双手,也只能延缓亚磕刀。

她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可她的眼底还是没有害怕,哪怕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她也还在坚持。

“不得不,您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亚克道。

王希之咬牙提着一口气,不让它泄掉,那刀还是一点点刺向她。

慢慢的时间流逝,她不断地用力,敌视的目光变得平静,不再看亚克,也不看那越来越近的刀尖,她看着抵抗着亚磕左手,那上面的手表。

它的指针还在坚定地跳动,它并不怕水。

I'msorry。

刀尖刺痛了皮肤。

王的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她就要脱力了。

“砰!”亚克肩膀上迸出血,他放弃匕首把王推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王随着力道倒在地上,教授在王倒地后还在开枪,一边走过去一边开枪,他又射中了一枪,打在右后背上。

他一直开枪直到弹匣打空。

王希之试图站起来,但脱力的双手别撑起身体,连带着她的人都在雨中一起颤抖,又跌回霖上。

“我告诉过你我来解决!”教授冷声道,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她缩在教授的怀里,道:“I'msorry。”

她出了刚刚心底里回响的那句话,差点就没机会对他的话。

王希之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行动道歉,因为她是没有错的。

她要道歉,只为了他。

对不起,我要离开你,我差点离开你。

教授抱紧零:“别话。”

他现在要多克制才能不把她痛骂一顿。

可是她想必也是想骂他的。

明明都在为对方考虑,却都想骂对方个狗血淋头。

因为他们总是以相反的方式去爱对方。

帕瓦罗蒂站了一会儿,终究把手上撑的伞收了起来。

他和教授下车的时候,本来帕瓦罗蒂想教授还是不要淋雨得好,免得伤口泡水。

结果教授直接丢下笔记本和伞,提枪跑了过来。

现在打伞也没意义了,他已经湿透了。

而帕瓦罗蒂早就湿透了,打着晒更难受一点。

他看着跪坐着的教授,抬头看,他在来之前本来希望亚克把麻烦鬼收拾干净,教授就算难过,过一阵子也该忘了。

可现在他竟然在庆幸,上帝让他们赶上了。

他从未见过老爷这样。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呢?

他看着雨中相拥的两人,无赌下定了决心。

亚克要杀女士,他就去把亚克解决掉。

不管以后怎么样,教授现在都是不能失去Miss王的。

而他今后的注意力不应该再放在细枝末节上,而是应该放在怎么让女士回心转意,改变女士,把她绑在教授身边上。

计划通帕瓦罗蒂,成了。

教授握住她因脱力而颤抖的手,捧着她,把她的后脑捧起来。

帕瓦罗蒂转过身去看雨,看雨中被橘红色路灯照亮的空巷。

达克蒙德还真是美啊。

多亏把伞收了,那么就不会有噪音了。

王希之没法抬起自己的手去拥抱他。

教授在和她的吻中,尝到了热的,咸的,不同于雨水的味道。

而睁开眼去看闭目的她,她完全浸在雨里,脸上全是雨水,它们大股大股的顺着她淋湿的黑发和脸留下来,谁能看出那里面是否掺着谁的眼泪?

可教授知道里面掺着。

因为他尝到了它的温度,尝到了它的味道。

教授松开了吻,又把她抱起来。

“你的背......”女士的理智回笼,手却无法推开他。

背上的伤口的确很疼,火辣辣的疼。

“现在,你一句话都不准,直到我让你开口为止。”教授面无表情的训斥她。“也不许再表达任何带赢不’字的意思。”

看见她的眼神,她想什么的眼神,教授盯着她:“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给你的过分自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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