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恩怨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

金二糖想到卓雨寒说的话,怀疑有人利用张小琴陷害韩德贤,于是就不想说话了。

张小琴跟金二糖说话,他也只是应付一下。

张小琴看金二糖不愿意说话,她就一心一意地开起车来。

她发现金二糖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太好,就做贼心虚了,担心他怀疑自己。

金二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车子停下了,他睁眼一看,到了。

金二糖下了车,站在田边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土豆基地,看到挖过土豆后的坑坑洼洼。

他想到了去年韩德贤、彭世中带着全县农贸公司的领导在这儿开现翅时,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在这片土地上只是看到的是农民的脚印与汗水,现在可以看到农民丰收的喜悦,真的让土地变成金矿了。

张小琴拿着照相机,金二糖在田野里照了好几张照片,有站在地上的,有蹲在地上的,还有坐在地上的……他在想,想把自己的愿望植入到这土地之中。

他甚至还在想那个兴建食品深加工的想法,要是梦想成真了,这个基地一定要扩大面积,让更多的农民种植土豆。

金二糖又来到了那个大彩门下,有汽车走过,他站在了路边。

他仰起头看了看那“祥瑞县黄家集镇农贸公司万亩精品土豆基地”几个字之后,又特意看了看两侧的“让基地变成金矿,让土地生出金蛋”,这是自己当时的愿望,现在基本上变成现实了。

金二糖刚让张小琴给自己照了两张照片,突然来了两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

一个穿着红T恤衫,一个穿着蓝T恤衫,金二糖认识,但不知叫什么名字,只晓得他们是周家庙村的村民。

那个穿红T恤衫的酗子说:“金经理,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两人跟你合个影啊?就在这个彩门下,你站在中间,我们骑着摩托车站在你的两边。金经理,你看我们这摩托车都是崭新的,是刚买的,我们骑着它站在你的旁边。嘿嘿,那就跟你的保镖似的,一定是威风凛凛!”

金二糖还在纳闷呢,张小琴高兴地说:“好,可以,这个镜头一定好看。”

照完相,金二糖不解地问:“喂,你们怎么想跟我合影呢?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那个穿孔红T恤的酗子笑着说:“嘿嘿,金经理,不是我们当着你的面奉承你,我说实话,我们很感激你的。”

那个穿蓝T恤衫的酗子显得憨厚一些。

他低着头说:“金经理,我父亲前年病了,做手术花了不少钱,我们家欠了不少外债……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种土豆,不仅一下子还清了几年的债务,还有余钱买了两辆摩托车。”

穿着红T恤的酗子笑着说:“我们今天运气好,准备到镇里去办点事的,看到你在这儿照相,我们兄弟两人一商量,才有这个想法。嘿嘿,你真给我们面子。”

金二糖看着他们两人说:“你们没听到关于我的消息吗?”

穿孔红T恤的酗子笑着说:“听到过,说你因为打麻将而被停职了……不过,在我们的心目中,你仍然是我们致富带头人,我们跟着你,一定能致富。嘿嘿,金经理,打扰了,我们到镇里去办点事儿。”

两个年轻人和金二糖招招手,骑着摩托车走了。

张小琴看着那两个年轻人走远了,她笑着说:“金经理……怎么样,没有感到尴尬吧!嘻嘻,你看,村民们把你当明星了,这种滋味你觉得爽吧?”

金二糖也感觉不错,他直了直身子,看了看田野,又看了看那个彩门。

竟然张口唱起歌来:“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的客。恩怨忘却,留下真情重头说,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

张小琴看着金二糖说:“从派出所出来后,我看你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了。”

金二糖看了看那彩门,又看了看种过土豆的田野,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对张小琴摆摆手说:“你开车回去吧,我想回家一趟。”

张小琴看着金二糖说:“你要回去,我开车送你呀!”

金二糖笑笑说:“我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去!”走了几步,他又来到张小琴的车旁,张小琴以为他让自己送的,没想到他说,“我的公文包还在车里,你拿给我。”

金二糖提着公文包,昂首阔步地走着。

张小琴开着车,慢慢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儿,见他八面威风的,呜笛一声,加足马力走了。

金二糖一路和人们打着招呼,一路逍遥自在地往村里走,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

金二糖走到村小学门口,看到学生们都在上课,村委会院子里停了一些摩托车,他没有进去,就来到了村卫生室。

村卫生室里没病人,金德厚一个人拉长着脸,歪着头,坐在诊断桌前,好像在想着什么。

金二糖走进屋里了,他才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儿子。

“喂,爸,怎么没病人啊?”

知道邹春丽在里面屋里看书,金二糖没有走过去。

因为长期没有步行了,今天走了一会儿,金二糖还感觉有些累,他坐到一个凳子,喘了一口气。

听到金二糖的声音,邹春丽拿着书站到了里面屋里的门口,和金二糖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金德厚瞪大眼睛看着金二糖,像不认识的。

“爸,没病人你怎么不和刘校长下象棋啊?”

金德厚眨着眼睛,一字一字地问:“真的撤职了?”

金二糖低下头,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还看了看邹春丽,做了做怪脸。

金德厚的心里比自己丢了差事还难受。

他小声说:“唉,二糖呀,你当了那个经理还打什么麻将啊,你都不能忍忍啊?这下好,又成村民了。”

金二糖看着痛苦的老爸,他故意用平静的口气说:“爸,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农民,身份一天都没有改变过。”

金德厚瞪大眼睛说:“你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没有?”

金二糖自信地说:“嗯,有的,也许很快,也许时间要稍长一点。爸,我还很年轻的,肯定会东山再起的。”

金德厚把儿子也没办法,他眼睛眨了眨,像是微笑,又不像是微笑,反正脸上的肌肉往外膨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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