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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红线牌

街上的人群越发喧闹,渐渐也多了些街头卖艺的奇人异士,于是河边放完灯的人又被吸引去了街上,至于看对了眼的少男少女们则是去了不远处的姻缘树下互诉情衷。

一转眼的功夫,河边就只剩了廖廖几个人。

秦观月刚要喊龙女离开,便听到了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秦少——秦姐姐!”

这百转千回的一声颇有心思,让秦观月和李玄息三人都看了过去。

那姻缘树急匆匆跑来一个火红的身影,与旁的姑娘跑得一点也不一样,风风火火的,一看就是练过轻功的。

唐馨馨娇俏的脸蛋微红,腰间火红的腰带闪烁着银光,非常引人注目。

“唐姐?”秦观月有些意外。

“叫我名字便好!”

唐馨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才差点喊了声少师,想着定然会为姐姐惹来麻烦,便临时改口了。”

“没事,倒也许久没听人叫过我姐姐了。”

秦观月看了眼她手上的红线木牌,问了句,“唐姐是来求姻缘的?”

“不是。”

唐馨馨面露丧气,“本想来放河灯的,偏偏有人将河灯都买去了,我只好去买了块木牌了。”

“……”

秦观月瞥了眼对面还乐此不疲地放河灯的某龙女大人,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红线木牌我倒没买过,是如何用的?”

唐馨馨指着不远处的姻缘树,“在树边那老人家手里买了木牌,再扔到树上去就可以,扔的越高,和心上人在一起越久。”

“真的?”

“真的?”

“真的?!”

“……”

秦观月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萧明泱、越闻以及李玄息,“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飞燕坊的义演快开始了,我们来喊你。”

萧明泱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方才那场不甚愉快的谈话。

“这位是?”萧明泱看向唐馨馨。

唐馨馨对几人抱起拳头,笑道,“唐门镖局,唐馨馨,几位有礼了。”

“唐海是你的……”

“他是我爹。”

“原来是唐姐。”

“叫我唐馨馨便好。”

唐馨馨举起手中木牌,“你们要去扔姻缘牌吗?我可以带你们去。”

几人异口同声地应了。

秦观月哑口无言,心看着一个个高贵冷艳的,没看出来这么想脱单。

唐馨馨显然挺有名气,那卖木牌的老婆婆一见到她便喊了声唐姐。

“婆婆,她们来买红线牌。”

“好好,都在这儿了,你们自个选。”

木牌有许多颜色,写的诗词也不同,但上面缠的都是红线,全都放在一个竹编的簸箕里,一眼看上去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李玄息伸手捧住整个簸箕,“我都要——”

“哎姑娘姑娘!可不能这样啊!”

老婆婆急忙拦住了她,“这姻缘牌一人只一份,代表一对有情人,你拿一捧那可就乱了!”

“哦……”

李玄息闻言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那堆牌子,最后摸了半才选了个紫色的。

萧明泱摸了个红色,萧声和七也在老婆婆的劝解下选了个黑色的。

“你们二位选什么颜色的?”老婆婆笑看向秦观月与越闻。

“黄色。”

“黄色。”

两人异口同声地出口,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后又收回了目光。

老婆婆笑着给他们拿了黄色的木牌,两人伸手接过,却发现上面的红线缠在了一起,两人都是一怔。

旁边的老婆婆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乐呵呵地笑了。

红线到底没解开,越闻直接朝她伸出手,“一起扔吧。”

秦观月默不作声地把木牌给他了。

“往树上扔就校”

唐馨馨指着眼前高大的松木,“扔的越高越好,一定要使劲扔啊!”

“好!”

李玄息深吸了口气,猛的一扔,然后……便没了踪影。

唐馨馨对着空看了半晌,“……我怎么看不到?”

李玄息眨了眨眼,转身递给老婆婆一锭碎银,“再来一个。”

众人:“……”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萧明泱弄散丝线,掂拎木牌,朝树顶用力扔了上去。

她力气着实不大,木牌在空中晃了一遭,本要落在地面,偏偏上面散乱的红线勾住了树枝,稳稳地挂在了上面,迎风招展,最为显眼。

唐馨馨特别给面子地鼓了下掌,“厉害!”

越闻随手一扔,那两块缠在一起的木牌便飞到了树顶梢上。

老婆婆笑眯眯地夸了句,“缠缠绵绵到白头,好兆头。”

“……”

秦观月扯了下嘴角,一时无言。

越闻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只淡淡提醒飞燕坊的义演时间快到了。

李玄息连忙道,“我还没扔牌子呢!”

老婆婆笑得咧嘴,“一生只能有一次姻缘啊,哪有一次又一次的?”

越闻转身的脚步一顿,有意无意地了句,“婆婆不知好聚好散么?”

这暗讽如此明显,秦观月连嘴角都扯不起来了。

老婆婆连连摇头,是完全不在意这番话的。

那边萧明泱事不关己地唱起来,“渣女大波浪~”

李玄息和唐馨馨都很好奇,“渣女是什么?”

秦观月斜了她一眼。

飞燕坊的义演定在了戌时三刻,正是华灯初上时,半个城南的人都聚到了飞燕坊前的花台下。

一人高的台子,十尺见方,周围点缀着轻纱花灯,一身白衣的瑶雀盘膝坐于案前,案上放着琴,她半支着腮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下喧闹的众人,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底下有人叹息,“唉,还以为今日能看到瑶雀姑娘的舞呢……”

萧明泱问了句,“什么意思?”

“瑶雀姑娘许久不曾跳舞了,但若跳舞必会换上一身红衣,故而别人看到她身着白衣便知晓今日她还是不会跳舞了。”

唐馨馨毫不示弱地挤到了最前面的座位,那里站着几个人替她占着位置,“过来,过来,我让人替大家占了位置!”

李玄息扭头一脸认真地对秦观月他们,“看到了吗,姓唐的都是好人。”

“……”

秦观月这才想到他们大夏皇室似乎还有条“遇尚翼杀,遇唐氏留”的规矩,而唐馨馨正好就姓唐。

她正觉得巧,那边李玄息已经坐在了唐馨馨身旁的位置,好奇地问起了刚才的问题。

“她为何不跳舞了?”

“据是因为腿有旧伤,不能再跳了。”

李玄息闻言蹙起了眉,“那太可惜了,我都没看到过。”

秦观月想想自己是看过的,只可惜看了一半,如今想来确实很遗憾。

“我当年曾看过一次,她明明一个人在跳,我却觉得看到了千军万马,她明明是一个女子,我却觉得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唐馨馨看向台上饶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里满是感叹,“只可惜我不是文人,没法用那些个诗词形容出来,不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太震撼了。”

“你也很喜欢她?”

“是啊。”

唐馨馨点点头,“飞燕坊来京一年多,像这样的义演不知举办过多少回,更别还经常接济城中乞丐。”

秦观月闻言正要开口,忽而听身旁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

“秦姑娘,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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