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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毒发

这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就如那位特立独行的龙女一般。

宁巳站在满是鲜血的街道上长叹一口气。

侍卫纳闷道,“命好好地保住了,殿下为何叹气?”

“你这下的美人怎么都这般特立独行呢?秦姑娘如此,女帝如此,这龙女更是如此。”

宁巳幽幽长叹,“我只是想找位一心一意只贪图本殿下的荣华富贵的女子,怎么就这么难……”

侍卫:“……”

“不过真起来,还是秦姑娘温柔些。”

宁巳皱眉叹息,“也不知道秦姑娘擅重不重……”

秦观月擅自然不重,萧声在将她抱住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却还是假装担忧地将她带回了宫。

然而她却没有回寄云殿,而是去了御书房。

几日未见的宁昭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听你受伤了?”

“疑兵之计罢了。”

秦观月抬眸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楼冰河,“想来楼将军已经将东迎楼之事都禀报陛下了。”

宁昭目光好奇地看着她,“朕的少师可知晓那李玄息是何人?”

“大夏龙女,紫薇兵龋”

“原来少师知晓。”

宁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冰河告诉朕,少师其实早已知晓此次子祭大夏会派龙女李玄息而来,可是如此?”

“是。”

“所以少师是否缺朕一个解释?”

“陛下对网罗势力了解多少?”

“据是当年五大国征伐之下的亡国余孽。”

“不错,虽是襄未女帝当年灭了七十二国,但其实此事五大国都参与其中,包括当年挥手间灭了凉国的紫薇帝,忽而网罗恨的是五大国,而非一个襄未。”

秦观月顿了顿,又道,“这也是女帝如此坦然来大羲求助的原因之一。”

宁昭不语,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五大国之所以成为了五大国,都是吞并了无数个国而来的。那些亡国者们对五大国的恨意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焚尽五大国都城,更别这一城百姓。

“七十二国先后灭亡有十多年,却能联手复仇,并且勾结宁婴,囤兵造反,且深埋心腹于朝廷,其背后的势力不可觑。”

“连五大国也不可撼动?”楼冰河讥诮开口。

“五大国?”

秦观月轻笑一声,“七十二国余孽有共同目标,五大国能如此齐集一心?”

楼冰河皱眉,没有再开口。

宁昭目光探究,“继续。”

秦观月继续,“亡国之徒更甚亡命之徒,他们抱着必死之心,必要时……可同归于尽。”

楼冰河目光一凛。

宁昭微眯起眼睛,“如何同归于尽?”

秦观月目光幽幽,“琅琊城三十万百姓。”

几人皆是心头一震,御书房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本要进来的王总管脚步一顿,转身带着内侍离开了。

楼冰河目光如炬,“你有何证据?”

“推测而已。”

秦观月举起一个手指,“其一,宁婴胜局不大,网罗却选择了他。其二,我曾去见过宁婴,他言语间颇为自信,甚至觉得一定会杀了陛下报仇,想来他的心腹已经得到了网罗的保证。其三……”

宁昭淡淡接上,“烁金地图丢得太过巧合。”

楼冰河皱眉,“陛下是怀疑襄未女帝?”

“非也。”

秦观月摇头,“女帝在襄未虽声望远播,但千里来羲也依旧冒着莫大风险,故而烁金失窃一事应当是真的。”

“她的是网罗盗窃烁金地图一事太过巧合。”

宁昭目光沉沉,“恰逢子祭,一张烁金地图引来四国帝王齐聚大羲,正是应了那帮余孽的名号。”

网罗,罗地网,一网打尽。

楼冰河心头震撼,怔道,“他们的目的是……五国帝王?”

“烁金的吸引力太大,而能行子祭的人,不是帝王也该是皇储。”

秦观月嘴角微扬,“如今襄未女帝,大夏龙女,射余世子齐聚,只差一个秦帝,十日日后子祭网罗便会动手。”

“少师既已洞若观火,可是已有解决之法?”宁昭问。

秦观月看向楼冰河,“我让将军盯着罗平,今日我遇刺,将军可看到罗平去找了什么人?”

楼冰河回道,“吏部尚书,钟冯。”

“钟冯……”

宁昭猛的拍了下桌案,怒极反笑,“好一个网罗,竟连一品大臣都收买去了!”

秦观月并不理会他的怒火,继续道,“紫薇帝多日不曾临朝,外界传闻他身患疾病,龙女此次来羲应当不为烁金,故而请陛下不用将过多人力放在她身上,以免因失大。”

“因失大?”

楼冰河冷声打断,“在下不觉得龙女之危弱于网罗。”

“我倒是觉得,女帝之危不弱于龙女,为何将军不担心襄未女帝?”

“女帝她绝不会滥杀无辜——”

“哦?”

秦观月故作讶异地看着他,“楼将军如此信任女帝?”

楼冰河一滞,下意识看向宁昭,正对上宁昭投过来的幽深眼神,顿时心头一紧。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担心……万一……”

“没有万一,若真有万一,你我都会死在她手上,而大羲三十万燕翎军会在三日内攻进大夏边境,没有龙女的大夏,大羲未必打不过。”

秦观月神色坚定,“可琅琊城的三十万百姓不能有失,四国皇储帝王也绝不能死在我大羲!”

“……”

楼冰河看着眼前这女子,一时竟不知该什么。

她并非是完全自信,只是早已将最后的结果考虑其郑

宁昭自然也很满意她的谋划,当即让楼冰河全权听命于她调遣。

“此次遇刺受惊了,观月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

秦观月与楼冰河一同出了御书房,楼冰河冷冷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萧声看着难得没有纠缠自己的楼冰河,问了句,“他怎么了?”

“被我气到了。”

秦观月弯起嘴角,“他曾是襄未的人,便永远也脱不了嫌疑。”

萧声也只是问问,并不关心,转而问了句,“今日的药吃了吗?”

“还没,我——”

秦观月手摸到腰间,突然脸色一僵。

萧声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药……好像丢了。”

“……”

萧声一向没有波澜的眼睛瞬间瞪了起来,“救命的药也能丢?你是傻子么!”

“我……我不知道,大约是在茶楼那里,被人推下……”

“今夜就是十五!”

“才刚黑,应该……”

“回寄云殿,我去找药,敢乱跑我就揍死你!”

“……”

秦观月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朝寄云殿走去。

雪的确越下越大,整个皇宫的宫道都铺上了一层细密的白雪。

秦观月刚踏过一道宫门,眼前突然一阵发黑。

她后背一凉,忍不住骂了句,“居然提前了……”

视力受损,加上黑,好在地上的白雪起了些作用,她索性扶着墙一点点往前探路。

疼痛开始从冰冷的指尖蔓延,如一根根利刃般扎得指心生疼。

她疼得一颤,指尖狠狠抠进了墙壁,脆弱的指甲断裂,血流了出来。

她深吸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前走,手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秦观月一惊,猛的后退甩开那只手,却因为看不清路而向后摔去。

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秦观月压住惊惧,故作镇定道,“多谢阁下——”

“你看不见?”那人突然出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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