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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白眼狼

露川殿里,谢玉看着床上昏睡的少年,脸色难看的很。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之响起漫不经心的一声,“人怎么样?”

谢玉目光阴沉地转过身,却在看到秦观月披头散发的模样时错愕不已,“你……”

“不心惹恼了红姨。”

秦观月摆摆手,走到床前,看向躺着的人,“他的伤怎么样?”

“很重,所幸有备好的药,鹿苑师姐骂得我——”

谢玉话到一半突然看到她空荡荡的腰间,惊道,“你的宫绦呢!”

“丢了。”

“你……”

谢玉瞬间明白过来,气愤不已,“你真要为这么一个外人就葬送自己一辈子?”

“声些。”

“……”

谢玉胸口一滞,伸手拿出了一根木簪,“这是你的吧?”

秦观月接过那木簪,将头发盘起,算是默认了。

“这是我在那子的身上发现的,是你把他引来钦鉴的。”

谢玉咬牙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观月?”

“师弟啊,世界那么大,师兄想去看看。”

“……”

谢玉冷笑,“看看?没有解药,你连浮云山都走不出去。”

秦观月神色不变,“我自有法子。”

“萧声呢?”

“自然是跟我一起。”

“……”

谢玉抿了抿唇,“明明我和萧声都是你带大的,你却总是更信任他。”

“因为我偏心。”

秦观月坐在床边,看着躺着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年轻俊秀,五官稚嫩中透着硬朗,眉头紧蹙,苍白的嘴唇抿着,没有一丝血色,阳光落在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少年整个人都像是已经死去般。

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脸,“命倒是大的很。”

谢玉气得转身就走。

下一刻,空荡荡的屋子出多了一个萧声,“韩征威在外面。”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韩征威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一眼便看到了昏睡的越闻,顿时脸色一变。

“……他怎么样?”

“还活着。”

韩征威松了口气,目光投向眼前的少女,“谢谢。”

“不用谢。”

秦观月抬手指向一旁的桌椅,示意他落座,“他幼时曾救过我,我不过还他恩情罢了。”

韩征威坐下后神色间还有几分仓皇,“他能待在钦鉴吗?”

“不能。”

秦观月倒了杯茶水推过去,“楼冰河上报到京城后,谁也保不住他越闻。”

韩征威端起茶水一口喝了干净,眼里露出些茫然,“那怎么办……”

秦观月抬眸看着他,“你想救他?”

“废话。”

韩征威没好气地回了句,“我跟他可是打了整整十年的架!”

秦观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韩征威打开看了眼,顿时眉头皱在了一起,“这……是啥?”

“你拿倒了。”

“哦哦。”

韩征威把纸倒过来,认真看了半晌,“……这是啥?”

“照着做就可以。”

秦观月笑,“你只有三的时间,我希望你尽全力去做这件事。”

韩征威狐疑,“真的可以救他?”

“真的。”

“……行吧。”

韩征威犹豫半晌后还是信了,毕竟他也没别的办法。

“那个……”

“嗯?”

“你是不是喜欢他?”

“……”

秦观月笑看着他,“为何这么问?”

“不是都这么演么,英雄救美,遇着俊俏的就以身相许,遇着丑的就来世再报。”

韩征威蹙眉,“就我兄弟这张脸,怎么也当的起以身相许吧?”

“……”

秦观月笑容不变,“色不早,你下山吧。”

“下山?”

韩征威一愣,“我是来钦鉴读书的。”

“你如此聪慧,不需要读书。”

秦观月虚抬了下手,“萧声,送韩公子下山。”

一身黑衣的萧声悄无声息地出现,拎起韩征威的衣领就走。

“务必送到山下。”秦观月淡淡嘱咐。

韩侯爷连一句整话都没出来,直接被拎走了。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救过你?”

“……”

秦观月动作一顿,头顶的木簪已被拔下,抵在了自己的颈边,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

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却毫不留情地拿着那根木簪。

秦观月抬眸对上对方的眼睛,“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饶?”

“回答我的问题。”越闻冷着苍白的脸,手上的木簪用了些力道。

“十年前,沧州大水,新月城因瘟疫城灭,你路过时给了我一个包子。”

秦观月着笑了下,“还要带我回家呢。”

少年苍白的脸染上一丝膘,“胡扯,我根本不记得!”

“我记得就校”

秦观月从容抬手挪开颈边的木簪,看向他胸口包裹的伤口,白色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了,“躺下,该换药了。”

“最后一个问题。”

“。”

“你是哪国细作?”

“……”

秦观月手上喂粥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嗯?”

“霜寒州只听龙女一人命令,而龙女是大夏的人。”

少年目光冷然,“我是亡命之徒,可不代表我会叛国。”

“……”

秦观月转身取药,“龙女曾欠我个人情而已。”

越闻没再再追问,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总归秦观月转身后,他已经回到床上靠着了。

秦观月拿着药坐到床边,目光落在少年赤裸的上身那些密密麻麻新旧不一的伤时,有些出神。

她低头换药,少年便垂眸看着她的侧脸,两人都没再话,皆沉默着。

许久之后,少年忽然开了口。

“别把韩征威扯进来,那子傻。”

“……”

秦观月动作微顿,而后默不作声地将他胸前伤口重新包好。

少年见她不做声,皱眉问,“你听到了吗?”

秦观月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我能管得到他么?”

越闻咬了咬牙,“你——”

见他真的生气,秦观月也不好逗他了,“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就让他帮个忙,不会把他牵扯进来。”

越闻阴沉着脸看着她,一声不吭。

秦观月啧了声,心什么叫白眼狼,这就叫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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