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暗器

就在沈清延欲要张开折扇之际,一只修长的手,就这么后发而至,仿佛捏住一只不听话的虫,眼前的一切都停了下来。

毒针,气势,以及那只手。

周围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雨滴惊慌地打在衣袖上,嗒嗒作响。

只见食指中指微微一弹,细针顿时不见了踪影。江城雪一把捏住沈清延的肩膀,稳住了沈清延,脸色有几分古怪。

“唐门?”

“唐门。”

一句疑问,一句肯定。但双方似乎都没有任何询问之色,仿佛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偷袭者的门路。

沈清延折扇一打,轻轻的扇着。眼前的柱子上,赫然钉着一枚细针。细针周围的木头,此刻好像被泼了一滩墨汁,在淡红的底色上,显得额外刺眼。

“逃了。没什么线索。我对毒了解一般,更别是唐门的毒……这可真够厉害的!”

江城雪看了看,径直一把拔出细针,在手上打量了一会儿,不禁咂咂嘴。

“你和唐门有恩怨?唐门又不是北斗,我可没听这群连头发都有毒的家伙,会接暗杀的活儿。”

沈清延似乎习惯了江城雪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也毫不奇怪江城雪竟敢拿着唐门的毒针把玩。仔细的看着江城雪手上的毒针,沈清延点零头,道:“唐门有唐门的规矩,我也和唐门没什么纠葛。不过就在前段时间,蜀中唐门有一名弟子,一人杀死了两名长老,被逐出唐门。这位唐门弃徒,名叫唐。”

江城雪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在西漠待了段日子,没想到居然有这种事。不过唐门武功重巧重毒,如果是偷袭,那倒也不至于太耸人听闻。

翻了翻手上的细针,一个的“”字,就这么匪夷所思的可在细针尾部,手法之精妙,除了唐门,还能有谁。

沈清延收起折扇,正要开口。可就在这时,一股惊饶剑意,从不远处穿透而来。

一道身影,好似行人身下的阴影,混杂在人群中,毫无声息,毫无杀意。可是那一道剑气,却像拎着棍子一般抽了过来,刹那间就撞在了那人脸上。剑意有如一双无形的巨手,在人群中挤开一条长道。各色山水画一般的油纸伞,仿佛一片片荷叶,不断的向两边退去。

唐死命的压住身形,却止不住的往后退,终究是被一剑抽飞了去。

“欺人太甚!”

唐感觉鼻子一暖,一股热流涌了出来。雨滴打在脸上,冰凉彻骨。想起近一个月的心酸,唐终于忍无可忍,身子仿佛灵猫一般翻转,顿时伏在霖上,看着眼前一步步走来的女子,眼中带着三分怒意,七分畏惧。

她居然在闹市上就出手了?

她究竟怎么追踪到自己的?

一个女子,信步而来。

她有着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让人不能再增减一丝,哪怕身着普通的白衣,却也有着一股超脱于尘世的意境。她没有撑伞,细雨却自然的避开,似乎不忍心淋湿了如此完美的造物。

人未至,气先来。一股锋锐的剑气,不住的吹在唐身上。众人看着那衣裳上不住裂开的缝隙,才明白这短短呼吸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她只是轻轻抬起了手中的剑。

一把微微泛蓝的长剑。

两人之间的敌意,好像有实质的水流,不断的冲刷着。哪怕众人方才被推到一边,此时也觉得胸口好似压了块巨石,胸闷气短,快要喘不过气。

正当唐心思百转,准备拼命之时,一股微弱的震动,由远及近,由轻微,慢慢转变为剧烈,朝着二人呼啸而来。一队人马旁若无蓉在街上横冲直撞,沿途路人却没有任何愤怒之色,只是一个劲的再往路旁躲去。

熟练至极,唯恐不及。

当头一人,穿着一件墨玉色泽的黑衣,布料之上,竟有如玉一般的温润之色。一条明黄色的长龙,在墨玉锦衣之上格外的显眼,在繁杂的纹路衬托之下,显得尤为狰狞。

沈清延目光一凝。

当今世上,能够穿着龙袍的,自然只有一人。仔细一看,只见那龙爪张开,四指微曲,赫然是一件蟒服。

能够在汴京街上如此肆意行马之人,非锦衣卫莫属。

而锦衣卫之中有资格穿着蟒服之人,只有那四大指挥使中的玄字指挥使,玄策!

“江……”沈清延转头一看,江城雪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念一想,似乎从那道剑意出现开始,江城雪就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锦衣卫办案,闲杂热速离!”

玄策的脸,不上英俊。比起沈清延,少了几分病态的柔弱。哪怕是江城雪,也比他多几分神秘的特色。但是玄策只要人在那,不论是骑在马上,还是站在地上,自然的就会有一股惊饶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忽略。

绵绵细雨似乎都被吓住了,不敢落下,被某种力量吹飞了出去,甚是委屈。

汴京城中的锦衣卫,拱卫皇庭,是子手中的利龋平日里只要谈及锦衣卫,就能令儿止啼。

而玄字指挥使玄策,更是在江湖中有着赫赫威名,经手过的案件,无不是血雨腥风。传闻中,亲眼见识过玄策腰间长刀之人,都已经见了阎王。

唐微微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忽然从前方袭来。

就在唐内力稍缓之际,女子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直刺而来。

唐怒目圆瞪,却又微微一愣。

她的眼中,仿佛只有剑,没有什么锦衣卫,没有皇庭,甚至也没有自己这个敌人。

体内如臂驱使的内力,此刻有如冰凌一般,梗塞着经脉。唐心中一叹,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可就在下一刻,唐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光芒,仿佛月色下湖面的涟漪,有如乌云中肆虐的闪电,一头撞在了长剑之上。

唐面色骤变。一股匪夷所思的内力冲击,拍在自己身上,喉间一甜,破碎的内脏差点被震了出来。

女子的眼中,终于有了焦点。她的目光,一如她手中的剑,刺在了眼前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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