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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袭

春庭觉得自己从到大就没跑得这么快过,她在没进安国公府之前就是个野丫头,跑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她还拽着一个体力不大行的白浣茹,后头还跟了几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彪形大汉。

只跑了不一会,白浣茹就觉得体力不支了,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气,她知道现在不能停,一旦停下来,毁聊不止再有她一个,这次还要再搭上一个春庭,她不能让自己毁在这个地方,她是安国公府唯一一个待嫁的女孩,她要为她的家族,她的母亲,她已出嫁的姐姐还有她院子里的姑娘们考虑。白浣茹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这般害她,可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给她考虑这些。

再往前跑就要上山了,后山树木丛生,虽然荒凉了些,可好在地势复杂,春庭不保证她能带着白浣茹逃离这几人,但总比待在原地任人宰割强。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春庭用力把白浣茹往前一甩,“姑娘,往山上跑,别回头!”

完春庭就撒开白浣茹的手,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春庭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按照她想得那般追上来,所以她特意跑的慢了些,还假意被石子绊了一下,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春庭莫名舒了一口气。

夜里虽有月光皎洁,但视线到底不如白日里那么清晰,山路崎岖,本就不大好走,春庭跑得磕磕绊绊,有几次差点被身后的人追上,好在很快就到了山林里面。春庭仗着自己行动灵活些,七拐八拐拐进了山林深处,趁着还在那些人视野死角处,飞快地上了树。

好在如今已是春日了,树上枝叶浓密,正好能挡住春庭的身形。春庭摒住了呼吸,见树下有人经过,定睛一看,却只走过去三个。

刚刚明明四个来着......

春庭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强忍住想要下树的冲动,她现在连白浣茹跑到哪去了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替她解围,现在下去就相当于是去送死。

白浣茹确实是没能跑得太远,只刚进山林便被后面追赶的人拽住了披风,白浣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乒在霖上。

面前的人似乎扭曲成了一个畸形的怪物,白浣茹用手支撑着地,勉强向后挪动了几寸,她袖里藏了一支金簪,原是打算拿来贿赂那饶,如今倒成了可以用来自我了断的东西。

大抵时已经放弃抵抗了,白浣茹突然想到了春庭,那丫头傻得可以,也不知跟着她出来做什么,反倒误了卿卿性命。

白浣茹还不等那人碰到她分毫,手中的金簪就已经抵到了修长的颈上,尖锐的簪体划开皮肤的感觉实在不算美妙,疼痛刺激着神经,流出的鲜血刺激着视觉,白浣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离死亡这么近。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白浣茹一惊,真要用力刺下去,就听见头顶传来一温润的声音:“白姑娘,不必如此。”

白浣茹抬头,只见苏翰然长身而立,身后站着的是满脸嫌弃的罗御,苏翰然脚边还躺着个生死不明的壮汉。

标准的英雄救美的情节,听去年赵二姑娘也是因为差点被人轻薄让东亭侯的庶长子救了下来,名声毁了不还所嫁非人,年前还差出来那登徒子就是那庶长子找来的。

白浣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若是放在以往她本应该道谢,可看着倒在地上的壮汉,再看看依旧风度翩翩的苏翰然,她这句道谢就卡在嗓子里怎么也不出来。

孤山老林,孤男寡女,夜半深更,这场面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苏翰然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刚想伸手将白浣茹拉起来,就见白浣茹惊恐的往后退了几寸。

苏翰然:我有那么可怕?

“白姑娘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和逸安都没有恶意......”

还不等苏翰然完,突然觉得背后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着他,翩翩公子摔了个狗啃泥,场面一度很和谐。

春庭挡在白浣茹前面,哪怕吓得瑟瑟发抖,姑娘也没往后退一步,“登徒子,你们别欺人太甚!”

苏翰然刚想辩解几句,站在后面的罗御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嘲讽道:“果真是上行下效,这回总算是知道了,有你这般无礼的丫鬟,原来是因为你主子就不懂礼数规矩。女儿家自己不知检点大半夜出来闲逛,我们救了你一命反而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不求你们报答,道个谢总要有吧,真是不知好歹。”

“你......”春庭还不等什么,白浣茹已施然起身拦住了春庭。

“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公子......”

白浣茹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春庭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夜深人静,山林空旷,姑娘的声音又尖又细,一下就传出很远去。不等苏翰然和罗御做出什么反应,春庭拉起白浣茹的手就跑,不给旁人任何思考的时间。

苏翰然和罗御还愣在原地,春庭已经拉着白浣茹跑没影了。

春庭来找白浣茹时就已经大概摸清了下山的路,一路上没走什么岔道,顺利地回到了寺院后院里。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的发问,一切尽在不言郑

春庭见白浣茹身上的披风有些破了,便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套到了白浣茹身上。春庭个头比白浣茹矮,她的斗篷披到白浣茹身上才到白浣茹的膝盖。白浣茹脖子上的伤不算太长,可看着挺骇人,今日之事又不好出去,更不便找大夫来看,春庭只能拿干净帕子把伤口包住了,而后扶着白浣茹往回走。

路上,白浣茹有些虚弱地问道:“你方才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万一把那些人招来怎么办?”

“就是要把人招来才好呢,左右他们来了我们也走回来了,难不成他们还敢追到厢房来不成?”春庭声嘀咕,“他们就算到了看见的也只是那两个人在那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浣茹一愣,倒是想不到春庭平日里看着老实阴起人来倒是丝毫不手软,无奈开口道:“只因罗侯爷抢了你一个花灯?你这未免也太家子气了些。”

春庭气鼓鼓的,“姑娘,我是那种人吗?我这还不是看他们欺负姑娘想要替姑娘出口气,他们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啊?”

“他们怎么就欺负我了?”白浣茹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别是误会了什么,苏公子出身世家为人端正,便是当今圣上也曾赞誉苏阁老后继有人,万万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回去得叫环晴给你补一补朝政才是,虽不要你去做个女官,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万一闯了祸事怎么办?”

春庭不再话,只安安静静地跟在白浣茹身侧。两人马上就要走到厢房那边,可还不等看见厢房的院子,就听见前面人声嘈杂,二人心里俱是一惊,果然走进一看院里已是灯火通明。

如今两人这般模样是不好直接回去的,只好走到一个角落里整理的仪容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而后才状似坦然地走回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人看见白浣茹回来都舒了一口气,冬茧从众人后面冲出来,红着眼眶抓住了白浣茹的手,“姑娘你这是去哪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陈氏也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来,情绪有些激动,“你这孩子,你做什么半夜出去闲逛,你想急死娘是不是!”

陈氏到底是白浣茹的亲娘,到这时不问缘由还想着先要维护白浣茹的名声,无论今晚发生过什么,只要先把这件事定义为白浣茹只是出去闲逛,就有极大的机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果不其然,白浣茹顺着陈氏的话接了下去,“是女儿不懂事,叫母亲劳心了。女儿只是觉得有些睡不着,就领着春庭去后院转了转。”

白浣茹刚完,韩雅就凑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茹姐姐,你这衣裳是怎么了,下摆怎么破成这个样子?这斗篷也不是茹姐姐的吧,我都没见茹姐姐穿过这件。”

白浣茹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身侧的春庭,“这斗篷是这丫头的,我方才在后院没看清路,不心摔了一跤,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整个人都垫到了我后头,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倒是这丫头摔得不轻。母亲可知道这寺里哪位师傅是会些医术的?一会叫冬茧领她去开些药,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冬茧走了你身边还哪有伺候的,要不叫安月留下伺候你,你若是不习惯就叫安月领春庭去也好。”陈氏柔声跟白浣茹商量道。

春庭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无论叫安月跟着谁今晚的事都要露馅,这寺院里人多眼杂不准就传了出去。春庭只能强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颤声道:“夫人,不必劳动安月姐姐了,奴婢自己就可以的。”

姑娘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是陈氏最不忍看到的。春庭这些年也算是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了解了些陈氏的性子,知道摆出这副表情陈氏是定不会拒绝她的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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