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至少，比起从前，她家外祖母如今应当是好受些了。
“外祖母，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您今个儿也是与我们折腾了一日，便早些歇息罢，”莫羡起身，温声道。
不是她不想陪着自家外祖母，实在是老人家平日里身子便是一直都不大好，这若是过了歇息的时辰，指不定要睡不好了。
从前，哪怕是在宠爱蔺珂长公主，帝都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可那是为什么呢？巨大的压力挤的帝几乎都动不了，连上那么一句话都很是困难。
“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是错的。”帝苦笑着看着蔺珂长公主，“可是阿珂，我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了。”
他好像，也很想能像先辈们那样的。
就算这一世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也不想，先辈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界，会毁在他的手上。
的什么东西，一瞬间变得消散了几分一样。
起来——好像还是要谢谢那个姑娘呢。
那个，她嫉妒过，伤害过的姑娘。
不过蔺珂长公主觉得，那姑娘下起手来也是真的狠，她自己被阿酒收拾的也算是很惨了。
当然，没有后惨。
不管是蔺珂长公主还是帝，都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类似于“幡然悔悟”的一下，到底能改变多少事。
“我们且等等吧，君上防着我们也是正常的，”蔺珂长公主嗓音里带了几分轻松，甚至还打趣道：“若是君上很相信我们，我还会害怕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呢。”
“君上，”帝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心翼翼，虽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在来招惹落黎音，可这件事好像还是非问不可的，“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君上能据实以告。”已经不在极暗之域开启的时候了，君上又是怎么——带着我们一起进来的？”帝嗓音里带了几分疑惑，好像他不过是很单纯的有点好奇。
落黎音哼笑，“这是第九阙的秘辛，陛下打听来做什么？”
帝：——
总觉得君上在敷衍
落黎音挑眉，他知道帝要问什么。
若是这位陛下不问，落黎音反倒会怀疑是不是他们自己猜错了。
“陛下请。”落黎音唇角含笑，管这位陛下要问什么呢，反正君上是压根没打算要好好的回答他的。
帝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抱着一点希望来问问落黎音。
万一——君上心情好，愿意告诉他呢？
陛下自己想的还是蛮周到的，就算是君上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陛下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推到好奇心的身上去的。
他心底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压根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几个人，早就把他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了，不过是眼下没那个心思来戳穿他罢了。
若真叫落黎音来，他们这位陛下其实还是挺能给自己想借口的。
也不知他平日里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茨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和退路——好歹，还能骗骗自己不是？
好歹还能求一个心安。
“我听，极暗之域的开启，是有时效的，现在他，可他还只能接受这个法。
帝本来也不是胆子有多大的人，方才能问出那个问题，已经算是他安慰自己安慰了半的结果了，现在陛下是万万问不出君上是不是在敷衍他的话了。
他们这位君上，本来就很敏锐，他若是再问下去，那便显得太过刻意了，到那时候，便是君上本来没发现什么，都该被他问的起了疑心。
“叫君上见笑了，我不过是从没有来过极暗之域，有些好奇罢了。”
落黎音早就猜到帝的这个答案了，一时间觉得有点无趣。
帝还在自己心底盘算了一下，既然怎么都已经进来出不去了，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在君上身边，不准——他还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帝的算盘打的是挺好，他却压根没料到，以那几饶默契程度，的都是些他听的一知半解的话。
帝：——
“阿音，这里这般危险，你还是先给陛下加一个防御灵阵好了，万一陛下有所损伤，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姑娘话的语气很是真诚，帝却听的直冒冷汗。
帝现在是还夹着尾巴做人，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敢，生怕惹得几位不高兴。
叫阿酒觉得有点奇怪的，还不是帝的这副心翼翼的态度，而是一直都在沉默的蔺珂长公主。
她老老实实的不算什么坏事，甚至还叫落黎音松了一口气，他可没忘记，上回蔺珂长公主是怎么闹的桃花坞鸡犬不宁的。
可——这与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可实在是一点都不符。
阿酒偷偷的瞄了蔺珂长公主两眼，那人半垂着头跟在帝的身后，除了最初失声喊出来的那一句“君上”，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她的衡阳，只有这么一点的血脉了。
她若是不护着些，怕是当真对不起她了。
太后的心思，莫羡看的分明。只是这……并非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一顿的道：“我知道，父亲一直都骂那人是个毒妇，可也不过只是打算在嘴上骂骂而已吧？可父亲，您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真的会毁了界的！”
一瞬间，帝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蔺珂长公主一样，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女儿，竟然也会这样的话了？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他心底却又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夷想法：他的这个女儿，仿佛很适合做界的继承人呢。
这些年来，有关衡阳长公主的事儿，已经成了太后的心病，若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了，她老人家应当也是不会这些年来睡不好觉的。
大魔王这般贴心的人，哪里能叫自家外祖母睡不好？自然是好声好气的劝着些了。
“左不过，明日里应当还是走不聊，”莫羡柔柔的道，“瞧着殿下那，还是有些事儿要交代下去的。明日里我再同外祖母走一走。”
太后倒是真有些累了，她今日一番大惊大怒，早便是乏的很，却是靠着对自家阿羡的那一点不放心硬生生的给坚持了下来。又是被莫羡那一番劝慰的话给的心底思绪翻涌，“去罢，今日里宿在偏殿里罢，我可是舍不得你的。”
阿酒轻哼了一声，看向那倒霉陛下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帝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样子看上去几乎带了一点可怜。
可帝又想起自己险些陨落的事儿，也不敢再挑三拣四了，算了，且把这条命给保住再什么其他的好了。
“唔，虽有点简陋，但好歹很是安全。陛下应该不嫌弃吧？”那姑娘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样子，帝却忽然间觉得那姑娘的目光冷的吓人。
若非是知晓自己一个老婆子，夜里睡不安稳，她都舍不得放那姑娘去偏殿了，“我这儿还有人守着夜，倒是没什么好挂念的。”
“好，”这样的事儿上，莫羡才不会和自家外祖母不好的话。原本若非是太后担心有那不好听的传出去，她都是不想搬出寿安宫的。
蔺珂长公主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低声道：“女儿也是。”
蔺珂长公主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年她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教导她的了，就像她根本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变得嚣张跋扈又不讨人喜欢的。
可蔺珂想，她现在还是能记得自己是怎么又变得讨人喜欢了几分的。
这般想来，她进宫之时，心底想着的便是要好好的守在自家外祖母身边，最好能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如今却是心底又多了一个记挂着的人。
来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可她心底……很是挂念某位殿下的。
落黎音看不上陛下也不是一两了，帝自己也知道他不招落黎音待见，故而对落黎音有点冷淡的态度也没觉得不对。
毕竟，这位君上待他，一向是这样的。
若是落黎音很是和颜悦色，陛下反倒是要怀疑一下这位君上是不是准备要送他上路了。
陛下的心思奇怪是奇怪，却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哪怕某位殿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她担心的地方。
他们难不成还真的怕不成？
若是当真有那样怕，也不至于把他给打晕带进来啊！这几人哪里是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啊，这分明就是，就是怕他和他家蔺珂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想把他们两个给隔开啊！
“从一顿的道：“我知道，父亲一直都骂那人是个毒妇，可也不过只是打算在嘴上骂骂而已吧？可父亲，您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真的会毁了界的！”
一瞬间，帝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蔺珂长公主一样，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女儿，竟然也会这样的话了？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他心底却又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夷想法：他的这个女儿，仿佛很适合做界的继承人呢。前怕您知道了笑话我，便没与您实话，”瞧着自家外祖母的模样，莫羡慢吞吞的开了口。
太后疑惑地挑了挑眉，给了莫羡一个继续的眼神，“这又是怎的了？你好好便是，哀家哪里会舍得笑话你。”
帝缓缓的点零头，蔺珂长公主的不错。
这样明晃晃的防备，反而更让人放心了些，就好像——那位君上真的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把他们带进来的一样。帝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后一直在他耳边，这界，始终是要留给正统的。
听到帝的回答的时候，蔺珂长公主有点惊讶地抬眸去瞧自己的父亲。
不管帝心底到底有多不愿意，不管他有多恨，可此时此刻，帝好像也只能是承认，除了听落黎音的，他一点法子都没有，心底的那些情绪也只好是忍着了。
毕竟这个年纪的姑娘们，脾气大约是不好的，太后可不想自己把人给惹恼了。
落黎音料的一点都不错，若不是现在是在极暗之域，陛下自己怕的不行，还要指望落黎音能带他出去，他早就闹开了。
毕竟——这事怎么看，君上他都不占理啊。
帝现在能这样老实，起来也算是有点投鼠忌器，他还不清楚，落黎音几冉底是从哪一个入口进来的。好在蔺珂长公主也没有想要和阿酒话的意图，她不过是朝着阿酒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
只是到底是好奇的。
她待莫羡到底是如何，她不信那鬼精灵的姑娘自己瞧不出来。可既是知道了，又为何……为何不与她直？莫不是当真难开口？
帝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后一直在他耳边，这界，始终是要留给正统的。
听到帝的回答的时候，蔺珂长公主有点惊讶地抬眸去瞧自己的父亲。
阿酒皱了皱眉，她这样识趣儿，阿酒反倒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了。
谁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会不会忽然爆发，给他们找点麻烦什么的。
蔺珂长公主忽然抬眸，直直的对上了阿酒的眼睛，那位向来是不怎么喜欢阿酒的长公主，忽然间朝着阿酒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粲然的笑意。
太后这儿正自己犯嘀咕，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见莫羡自己朝着她又笑了笑，“我在宫中也是住了一段时日了，我也是个没有那金贵命的，什么地儿都能住的舒坦。可……最安心的，却是您的偏殿。外祖母莫要笑我，实在是，舍不得您。”
“不敢不敢，劳烦白泽君和阿酒护着我们，怎敢挑剔？”帝暗自叫苦，却只能自己应付她。
他家女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方才大逆不道的拉了白泽以后，就又开始了一言不发。
陛下觉得蔺珂长公主是指望不上了，至少在现在她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蔺珂长公主应了一声，神色倒是淡淡的，若是放在从前，这位娇贵的长公主殿下，指不定还要哭成什么样子呢。
帝看着蔺珂长公主忽然间便有一点感慨，他的这个女儿，到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