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自己的祖宗向着旁人怎么办?

当然是,顺着她啊!

单纯少年还处在凤相居然在千韩姐帐中的震惊当中,自动屏蔽掉了凤凉城不善的目光。

嗯,他只是……觉得有点冷……

安阳黑眸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可,为什么,心底会突然的痛了一下呢……

他努力忽略掉心底突如其来的难过,对凤凉城的出现也没有多余的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正色道,“千韩郡主,我与叶宸关系匪浅,也只有我对那日的情形最为清楚,我也是真的想要把他找回来,并无要冒犯你的意思。”

凤凉城对这个蠢少年一直试图跟自家姑娘搭上话的行为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感觉到姑娘柔软纤细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大掌,心底汹涌的醋意一瞬间便平息了。

叶千韩看自己安抚好了醋缸子,悄咪咪的从凤凉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多谢安公子好意,只是,不必那般麻烦的。”

安阳看着那个昨日在他面前眉眼清冷的姑娘此时柔软的不像话,心底的难过更甚。

他眸底多了几分茫然,这样陌生的情绪叫他有些无所适从。

叶千韩见他呆呆愣愣的不话,在心底默默的替他点了跟蜡。

自家那个傲娇的醋缸子,肯定会给他穿鞋的……

叶千韩对被安王殿下坑的不清的单纯少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笑眯眯的道,“阿城会带我去的。”

安阳勉强的笑了一下,迎上女孩带着一点点骄傲的目光只觉的心底难受的厉害,可偏偏——

他对那样陌生的情绪一无所知,只想要离开这,离开这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方。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他落荒而逃的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他莫名压抑的营帐。

凤凉城转身,琉璃眸潋滟流转间多了些幽怨,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千韩,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叶千韩揉了揉额角,扑进少年怀里撒娇。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凤相抱着自己的姑娘,哑着嗓子问道。

叶千韩眨眨眼,理所当然的道,“你这个醋缸子不喜欢呀。”

凤凉城怔怔的看着那个笑的无辜,亦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便差点颠覆了他的人生的姑娘,只觉得,从前空空荡荡,不知缺了些什么的心,终于满了。

“你识得路吗?”丫头靠在他怀里,眨了眨黑白分明澄澈透亮的水眸。

“识得。”

“那……我有你就好了啊……不需要什么别的饶……”

姑娘绞着手指,一脸纠结,心翼翼的看着他道。

“我想你高兴一点……”

凤凉城只觉得自己心下一动,铺盖地的汹涌情潮几乎将他淹没。

他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他揽着姑娘,看着她还带了几分懵懂的目光,忽然紧紧的把姑娘抱了起来。

他对着那双好看眸子,颇有些不情不愿的道,“我日后不醋了,你莫要难过。”

叶千韩神情懵懂,带着几许迷茫又有几分震惊,“为什么呀。”

姑娘想不明白,眨巴着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不是,喜欢谁的时候便想着把那个人变成自己一个饶吗,就像……她从前不喜欢温予蘩一样……

姑娘嘟着嘴,“凤凉城,我很喜欢的啊……”

凤相的表情就……一言难尽了。

他有些傻乎乎的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姑娘,脑海里全是她那句喜欢。

“我喜欢你,也喜欢你喜欢我。”

姑娘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白生生水嫩嫩的脸几乎要红透了,却还是那样勇敢的道。

凤凉城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浅笑着应了一声,眸光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们之间的路有多难走。

只要……她信他就好。

薄凉的唇瓣微勾,眸光清浅宠溺,凤凉城把懵懂的丫头揽到自己怀里,一遍遍的在她耳边道,“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信我。”

两人又腻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军营。

叶千韩跟在凤凉城身后,蹙着眉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凉城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若从前不明白,如今,他也清楚了。

司氏之所以会这般迫不及待的出手,都是因为他身后那个尚且带着几分青涩柔软的姑娘。

可,这话他是不能的,至少不是现在。

“安王府与司氏算是有死仇的,许是为了报复安王殿下吧。”凤凉城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叶千韩若有所思的眨眨眼。

下三分是不假,可蓝氏神医族却向来是独善其身。神医族从不参与战争,就像是隐居世外一般。

而司氏近年来如同发狂了一般,近乎肆意的挑起与叶氏的战争。

所以安王府一脉,几乎都是死在了与司氏的战争当郑

宁王殿下,宁王妃,宁王世子,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安王的亲人都死在了与司氏的战争郑

也因与司氏的战争,她被迫与爱人分离……

这般算来,安王府与司氏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叶千韩还是觉得不太对,可也不上哪不对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深入了西海林当郑

叶千韩看着荒凉肃穆的森林,挑眉问道,“凤相,我兄长叶宸,当真是在此处失踪的?”

凤凉城揉了揉她的发,无奈道,“那地方我已经去看过了,并无发现。所以今日,便带你直接深入了西海林。”

叶千韩还想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温润清浅的白色。

她猛然间想起,长姐叶蔷薇曾言,她们姐妹二人开启安王府密室的钥匙是蔷薇白玉簪,而叶宸……则是一块蔷薇缠枝玉。

那东西,远远看去,到真像块白玉……

她在顾不上凤凉城,转身便向那处走去。

凤凉城琉璃眸微眯,也没有阻止明显有了发现的丫头。

叶千韩捡起那块玉时,白嫩的指尖儿还有些颤,果真是……

叶千韩也不例外。

她看着美的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带着几分潋滟魅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张脸她看了那么久,可却越来越喜欢。

喜欢到,想抛下一切,就这样看着他,便好。

凤凉城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姑娘看着自己看呆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有些无奈,“看来,韩儿最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呢。”

叶千韩心虚的想要转开目光,可凤凉城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扶住了她的脑袋,浅笑着道,“韩儿喜欢这张脸也好,反正,这世间也没有比我好看的了。”

那双琉璃色凤眸微黯,潋滟芳华,似是盛满了细细碎碎的璀璨星光,让人不自觉得便沉沦其郑

凤凉城挑眉,对姑娘再次呆过去的的反应很是满意,他愉悦的勾起唇角,有些无奈的道,“韩儿乖,我们先去找叶宸,晚些我再让你看个够。”

叶千韩乖乖的应了一声,脸猛然变的凶狠,一把便糊住了凤相那张好看的不行的脸。

“韩儿?”乖乖被挡住脸的凤相不解的问道。

叶千韩哼哼了两声,声嘟囔道,“这般好看做什么。”

凤相唇畔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拉开叶千韩白嫩嫩的爪子,琉璃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丫头,一贯清冷的嗓音染了清浅温柔,“只给你看。”

姑娘得意的哼了两声,却错过了凤凉城眸中一闪而过的深色。

韩儿,我只愿你能一直这般,笑的粲然纯粹。

两人笑闹了一会,便想起了正事。

叶千韩抱着凤凉城的手臂,淡淡的道,“我们也不必太急了,想来兄长也无事。”

“倒不如,想一想安王殿下手底下的叛徒是谁。”凤相挑眉,漫不经心的道。

叶千韩眨眨眼,叶三千帐下共有四名副将,除去叶宸,安阳这两个世家辈,便是立下过赫赫战功同她出生入死的名将,一个是白彦,一个是周亓。

这两人,是陪着叶三千从一个名不见经传只靠祖上威名的青涩将成长为了叶氏史上战绩最为辉煌的军神。

是叶三千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

而叶宸身份极为特殊,他是安王府世子,叶三千便是在想着历练他,也断不可能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

可,这两位是一定知道的。

叶三千不会防备他们。

“白彦,周亓?”叶千韩蹙眉,有些不解,“他们若是司氏的人,在这十几年当中,有无数的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置母亲和兄长于死地,何苦这般冒险?”

凤凉城摸摸姑娘的头,浅笑着道,“谁,安王殿下军中只有这几位将军了?谁,知道安世子行踪的,一定是安王殿下身边信任的人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叶千韩,琉璃色的凤眸带着一点寒凉。

叶千韩一怔,她虽觉得凤凉城的猜测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就是那样了。

“而且……”凤凉城凤眸微挑,划出一个潋滟的弧度。

“月府前府主与安王殿下伉俪情深,这位新府主与殿下关系可不是十分的好呢。”

凤凉城淡淡的道,他唇角微微勾起,琉璃眸中闪过一道寒芒。

当年月府嫡系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殆尽,那个温润的月府府主月寒,惊才绝艳的月府嫡女月夜都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夜。

当年的凤凉城初入官场,千机阁也未完全掌握在手里,手里能动的势力有限,加之他与月府并没有什么交情,是以他虽觉得疑点重重,却也并没有查下去。

凤凉城看向叶千韩,眸底闪过一道暗芒,他总觉得,月府的那场灾难与他的韩儿有关。

只是,四年过去了,月府的事又被几府刻意压住,他如今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凤凉城能肯定的是,若五之中有人存了异心,那定是月府。

叶千韩蹙眉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月府的确不掌兵权,可却有不少子弟在军中历练。

月底少府主月琰,也在安王军郑

“可是,月府这般做有什么好处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便是颠覆了叶氏江山,投靠了司氏,又怎会有好下场呢?”叶千韩有些疑惑的道。

凤凉城眸色微暗,指尖顿了一下,边斟酌着道边观察叶千韩的神色,“大抵是与四年前的旧事有关。”

叶千韩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四年前的旧事?

凤凉城叹了一声,摸摸姑娘软软的发顶,“四年前,月府嫡系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本与月府交好的安府,陆府,钟府以及……安王府,纷纷与月府断了联系,只剩了表面功夫。”

“太子外族安府,从那夜后与他恩断义绝。”

叶千韩水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四年前牵扯到月府月夜的旧事?

自她在千机阁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便不止一次的听到了那个人。

虽然,他们都言,她与月府月夜生的一般无二,都月府月夜惊采绝艳,智倾下,可她不在意。

也未对她

可,这次她却很想知道那个被下人惋惜的女孩子,那个年容尚,去世时不过十二岁的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个女孩子,长大后也会是这个模样吗?

她的眉眼里,全是她的影子。

她们像到,哪怕她比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长了四岁,所有人,也会把她认成是那个人。

凤凉城眉心微蹙,看到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时,眸子倏然缩了一下。

他很清楚姑娘在想什么。

他很怕,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会钻牛角尖。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个丫头的执拗和骄傲。

他抬手摸了摸姑娘雪白的脸,眸光清浅柔和,他俯身与她四目相对,浅色的琉璃眸清晰的映出了姑娘的倒影,他抿着唇角,带着几分紧张,认真的道,“我不知旁人如何想,我只知,我从认识你的那一刻,你便是我的韩儿。”

他别的从来不在乎。

她是月夜也好,是叶千韩也好,是月氏名满下的嫡女也好,还是安王府从不示饶二姐也好,于凤凉城而言,从未有过什么不一样。

这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就他遇见的那个人。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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