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再观闻,县令色变

“这……”田不二看着已经化为焦土的地面,不知道该什么好,眼下的结果比最坏的结果还坏一些,他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县尉。

县尉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头来,对上田不二疑惑的目光。

田不二上前声问道:“当时我不要再从粮仓运送粮食买卖之后,你是不是又卖了一批?”

“……”县尉犹豫一下,还没有什么,田不二又开始了。

“不要想着如何搪塞了,我完之后,粮仓就主要靠你来统筹看守,不是你做的,还是谁做的?”田不二瞪了县尉一眼,道:“你呀,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下麻烦大了!”

县尉以前是沙场上的武人,不谙此事,但是田不二对于其中的门道可是一清二楚的,这点粮仓的举动反倒是非常容易留下证据的一种行为。

县尉不清楚,但是他却十分清楚。

他恨这里边有人自作主张,擅自点燃粮仓。

之前刚听到粮仓被点燃的时候,田不二是非常高心,走水了就意味着最直观的证据被销毁了,这样的话,钦差前来查看的时候就不必拆了西墙补东墙。

所谓的“西墙”便是巨鹿县的粮铺,很多粮铺的粮食都来自县里,来自巨鹿粮仓,到了其他县里或者国家的粮食已经没办法运送回来了,因此就只能通过本县的粮仓解决燃眉之急。

田不二之前都下定决心了,施行这种“西墙”补“东墙”的做法,不曾想,有人先自己一步,做出了更加决绝的做法。

这种做法糊弄起那些笨蛋,倒是百试不爽。

然而面对那些聪明的人,这种做法就不值得推敲了!

首先燃烧时长!

要知道,之前巨鹿县给邯郸王都报告的消息是巨鹿去年丰收,粮仓已经堆满了大半。

对于业绩和钱财,巨鹿县全都要。

因此通过巨鹿县看守粮仓的文书那里得来的账目,算出了整个粮仓大致可以容纳的粮食数量,再通过今年统计的数据,两两一对比,再稍微中饱私囊一些,便是粮仓陈粮加上新粮的实际容量。

然而,去年赵王巡完巨鹿县没多久,田不二便开始倒卖粮食,从中获取丰厚的利益,之后县丞、县尉等人不断地加入这其中,到赵章来巨鹿县之前,巨鹿几乎有半数的官员都已经“沦陷”,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和不值得被拉入这一卖粮团队的。

既然巨鹿县的粮仓是堆满了大半,那么若是突然走水,势必会燃烧非常长的时间,而如今仅仅半个时辰火便灭了,而粮仓内的粮食所剩无几,这就明粮仓内的粮食的数量本就没有那么多,或者就像是赵章在王宫所的那样,是被侵吞了!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情况属于后者,若是前者的话,情况可就严重许多了,你道为何,原来若是巨鹿县的粮仓内本没有那么多粮食,但是田不二为了业绩而骗了赵王,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这种罪责严重的话可是要用项上人头来进行抵押。

若是后者,便要求补齐粮仓内丢掉的粮食,并且在大圄中待上几十年通过不断地劳作来赎罪,罪责赎尽,贬为庶民。

虽是从奢入俭,但是好歹捡回来一条性命不是?

然而对于这些长久地获利的官员们来,骤然让他们将手中获得到的利益交出去,比登还难,即使有的人死了,从家中查抄出无数的财富,家中男女贬为奴仆,他也没有醒悟过!

一时黄白,一生黄白。

黄白之物看起来也就是如同铁疙瘩一般的东西,怎么就那么惹人注目呢?

不过,在粮仓被烧毁之后,田不二所处的境地就已经到了一种进退维谷的地步,首先之前自己的计划完全泡汤了,若是被烧毁的粮仓中出现了新粮,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再者粮仓烧毁虽更多的责任是粮仓周围看守的士兵,但是你若是与田不二毫无关系,这也不对,毕竟整个巨鹿县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现在这里出现了粮仓失火的消息怎么可能和他没有关系。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来解决此事,一个是和赵章决裂,即再次派人将这来到巨鹿县的钦差刺杀;第二个便是赵章不够聪明,只以为粮仓失火而不会以为是为了掩盖一场恶校

田不二觉得能够担任钦差的人绝非愚笨之人,所以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冽,想到了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

“我们去见钦差么?”两个文书此刻却有些睡不着觉了,他们看着远处冲的火光一点点散去,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问道。

“不必了吧!钦差心中有沟壑,岂是我们平常人能够猜测的,倒是我们自己,要好好做好工作,若是得到太子的青睐,以后太子变为子,我们也会水涨船高进入尚书台的。”

“那尚书台有何好的,如何比得上日日侍候在主子跟前,讨好主子来的好呢!”

“此言差矣,若是只是想讨好太子,这种举动做久了也会掉价的,倒不如另辟蹊径,去那尚书台,到时候站在大王这边,如此才会福运绵长。”

两位文书穿着薄衫,已经幻想起来赵章当上君王之后的日子了,他们美滋滋地一句接着一句着话,就仿佛一会儿过后,这个变成了相邦,那个变成了假相,不过他们都停住了去叫赵章的脚步。

驿馆当中,那两位内史则是如同门神一遍杵在门口,脸上的酒色倒是散去不少,两人皆无睡意,也就跑来这边记录赵章的起居来了。

只见左边的内史铺开竹简,在上边写到:周慎靓王十一年春四月,巨鹿县粮仓走水,太子闻而色变,然不理会,酣睡榻上,至明。

“至明?”另一位内史道:“不要凭空臆断,没准太子正辗转反侧呢!”

那位内史闻言,一拍脑袋,觉得有道理,于是拿出刀,将“酣睡榻上,至明”七字划去,改成“闭门入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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