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邯郸,出发巨鹿

次日,赵雍送别赵章,伴随着一壶邯郸春阳酒,赵章踏上了自己的钦差大臣之路。

他身边跟着两位文书,三位内史,以及数百名士兵和三四十位服侍的奴仆就这样从邯郸城的北门出发,沿着黄河而上,向着巨鹿而去。

巨鹿位于漳水之上,黄河之左,凭借黄河的险将赵国和齐国隔开,因此对于赵国而言巨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倘若齐国人西渡黄河,占领巨鹿,那么赵国就相当于一只老虎没有了爪牙,巨鹿的优越性不在于他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够防控齐国的措施,而在于能够监视齐国的一举一动。

因此,巨鹿和他旁边的沙丘可以算得上赵国的一个军事重镇,也难怪赵雍最后要将自己居住的地方搬到沙丘。

一来魏国此时已经是瘦死的骆驼,二来齐国在逐渐地强势起来,三来秦国刚经历了换君之乱,国力不稳定。

当然,现如今,赵雍很明显还没有这个想法,毕竟秦王荡是个心机勃勃的人,自己不坐守邯郸城来决断关于秦国的事情,那么势必会导致秦王对赵国的离石、蔺进行攻击,这样的话,齐国没有攻击,自己的祖地晋阳却要面临秦国铁蹄的践踏。

赵国和魏国、韩国的关系是同属三晋之地;

赵国和秦国的关系是都是一个祖先,叫飞廉。

赵章拜别邯郸之后,第一站便选择了邯郸府东齐道巨鹿县,数百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周围路过的商队看着这支队伍,纷纷避让,唯恐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黑衣甲胄,纪律森明,如何还能不知道这是赵国的士兵护送着的人?

如此一来,一路上遇见的商队不仅避让,而且纷纷行注目礼,看着这支队伍远去,他们不知道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谁,也不知道这支队伍去往何处,但是光凭他们扬起的尘土,便知道这队人必然厉害非凡。

那两位文书和三位内史先开始还和赵章一同骑着马,太子不进马车他们便一同陪同着,只是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那五位便是叫苦不迭,这哪里是人该受的,大腿内侧火辣辣的,若不是这马性格温顺,行动较慢,此刻他们该累的虚脱了。

赵章不懂这些,但是他旁边的这队士兵的武将东,于是他指着那五位对着赵章声道:“钦差,文书和内史似乎不便骑马,不如让他们到马车里去吧!”

“不便骑马?”赵章正在兴头上,春日正好,如此气,骑着高头大马,岂不妙哉?

他扭头看向那两位文书,三位内史,果见他们脸上充满着忐忑和委屈。

忐忑是因为这里的路本来就不平坦,虽然马匹的性格温顺,但是一颠一颠的比起脚踏在地面上难受许多,他们紧紧地抓着马鬃,生怕掉下去。

委屈是因为,自己大腿内侧被磨的有些难受,感觉已经破了皮,若不是换上了太子给的太服,此刻估计就连下边也不好受了。

“你们要进去么?”赵章停住马,身后的人见到钦差停下,自然也都跟着停下了。

而那三位内史和两位文书见太子停住,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熬到太子忍不住要下马进入马车了,不过赵章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下马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若是哪位觉得自己身体不适,提前下马,进入马车吧!”赵章倒也不是自己骑马就一定要自己身边的文书、内史跟着骑马的,刚才他正在兴头上没有想到这点,此时经过那位领头饶提醒,也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并不是所有的人适合骑马,也并不是所有的融一次骑马都能适应这种感觉,因此他才善意地对内史和文书着。

可是在文书的眼中,这几句话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下马还是不下马的问题了,这分明是太子叫他们表态,若是连这骑马之事都胜任不了,便不用跟着自己前行了,趁早在史馆待着吧!

这他们可不愿意了,不内史有记录太子出行的责任,光是文书,还要教太子如何做事呢,若是躲在马车里,外边发生什么事自己错过了怎么办?

于是,赵章依旧骑着马前行,而那几位也硬着头皮跟着。

赵章见他们不愿意进马车,内心不得不对他们赞叹一番,谁那些文人都是软骨头,人家第一次骑马就能骑一个时,你能吗?

马,马车、士兵们依旧缓缓地前行着,突然一匹马摔倒在地,马上的一名内史摔了下去,直接变得灰头土脸,而接下来便被那匹受惊的马践踏了一下,当即不省人事,而随行的医师在士兵们将马匹围住放倒之后,急忙过来检查那位内史的情况。

还好只是脚被踩了一下,若是刚才那受惊的马踩到肚子上,此刻那位内史估计就一命呜呼了,随着马匹停住,那两位内史和文书,急忙下来,向着马车而去,什么也不肯骑马了。

若是痛苦也就罢了,偏偏还有生命危险,这谁顶得住啊!

赵章走近那匹被放倒的马,被那一队士兵的长官拦住,道:“你不能过去!”

“为何?”

“你是钦差,身份尊贵,如今这马还未被彻底制服,可能踢伤你!”那位长官倒也是思路清晰,知道这一队当中,谁都可以死,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不能,因此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赵章却懒得和他讲道理,直接一把抱住那位长官,将他放在另一边,然后朝着马匹走了过去。

那匹马依旧在哀嚎着,扬着蹄子看起来十分地痛苦,见到有人靠近,愈发惊慌,更加慌乱地向着来人踢去。

赵章见此,却有些不愿意了,他一手抓住前蹄,一手抓左蹄,抱起那匹受惊的马,狠狠一摔,那马登时没了动静,而赵章则是靠近马匹,不理会那边汩汩直流的鲜血,而是一个一个看着马蹄,他的脑袋里突然生出的给马做马掌的决定让他颇为意动,只是他不知道那马掌为何物,为何马匹的损耗与脑海中所谓的没有马掌有关系。

本着不懂就要学的缘故,他将马匹一个抱摔,马匹一命呜呼,他也能好好地看着马蹄了。

连看了三只蹄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赵章抓起了最后一只马蹄,看着马蹄上一根木刺扎到了肉,马蹄上有暗红色的血液,也有之前动静扩大的伤口流出的红色的血液。

赵章脑海中的马掌再次浮现,他却是明白了,为何要做马掌了!

原来是和人一样,给马穿上鞋子啊!

随行的缺中也有工匠,赵章当即便让大家寻几个工匠过来,问道:“你们当中可有寻矿的能手?”

见众工匠摇头,赵章也没露出沮丧,本来就对这几个人不抱什么希望,于是他又问道,“你们中可有打铁的能手?”

这一回七个缺中,有三个人应和道,表示自己有这个能力。

赵章见状,面露喜色,又问道:“可否就地炼铁?”

表示自己有能力的三人急忙摇头,开什么玩笑,煤油工坊,自己拿什么造铁呢?

要知道最初从矿物中寻到的铁中可是有许多杂质的,首先要炼一炼,这还没完,接着还要根据事先准备好的器胚进行打造想要打造的东西,几人既没有带器胚,也没有工坊,如何能炼铁?

这回赵章有些怒了,道:“你们不会炼铁,为何跟了出来?”

“钦差此言差矣,吾等炼铁俱是一等一的好手,然而俗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吾等如今没有工坊,没有器胚,恰如那巧妇,没有米……”

“胡!”赵章打断他们道:“这里有的是铁,我只是要你们打造一两样东西,你们就推辞不会炼铁!”

“哎呦,钦差爷爷,我的是火,没有火我们怎么炼铁!”那位红脸汉子辩解道,对于赵章的不信任极为不满,他们是因为优秀才被派出来的绝不是什么浑水摸鱼。

“这里这么多木头,不能炼铁么?”赵章指着远处的树林道。

官道的大忌是周围有林子,除非迫不得已。

因此,也只能在远处看到树林,这个射程,除非一些神箭手,否则没人能在林中将箭射到官道上。

“钦差爷爷,我们首先得造一个炼铁房,接着不断地将其中的温度升高,然后才能将铁化开,接着要根据您想要的东西设计器胚,然后根据器胚才能慢慢地生产你想要的东西,这些都是破费时间的,倒不如到了那巨鹿,您将图纸给我们,我们再搞!”那位红脸汉子解释道。

“那先算了,到了巨鹿记得提醒我!”赵章笑道,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他不过是一时心痒而已。

脑袋里突然出现的“马掌,马鞍”让他兴奋不已,待会该忘了!

“唯!”红脸汉子点头,身后的几个人早已木讷地不成样子,待赵章离开之后,才叽叽喳喳开。

“埋锅造饭!”赵章让大家停下,吃带来的干粮,至于那匹马,则是分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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