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议事,邢邑水患

最终,现场留下了六个人,加上赵章是七个。

赵雍,肥义,赵成,赵豹,赵文,周祒。

之前议事殿的常驻成员还有赵固、楼缓和富丁,然而三缺中,赵固还未赶到邯郸,楼缓和富丁则是因为相秦和相魏而无法脱身,他们皆是派出自己的子嗣到邯郸代父参加朝会。

随着最后一个报爵的人出去,缪贤将议事殿的大门拉上,饶是他贵为总管,也不能参与国家大事。

此刻,赵章舒了一一口气,总算是远离了冷风的摧玻

他打量着殿中的六人,开始给他们对号入座。

赵雍,是赵国的王,他的所为,不管是对,还是错,初衷都是为了赵国的繁荣,如果非赵雍有私心的话,就是希望赵国能够更加强大一些。

肥义,拜上卿,属于父王最亲近的胡人,肥义不是那种能够提出真知灼见的人,但是他提出的意见总是最稳的,在大殿中,反倒让一个胡人将中庸之道掌握的彻底,不知道在场的人是何感受。

肥义属于武臣当中大局意识最好的,文臣当中带兵能力最强的。

允文允武,胡人。

赵成在上一任大宗死后,凭借赵语的弟弟和年龄,成为了嬴姓赵氏这一任的宗主,掌控着宗族的礼仪之事,然而他的爵位,却依旧不急不缓地上升着,现在才到中卿,却也是非同一般。

赵成属于赵国的文臣,宗族势力。

赵豹,亦做邯郸豹,当初做上赵雍相邦的男人,之前一直把持赵国的朝政,和韩国的结盟,其中就有赵豹的影子。

赵豹允文允武,但是年纪大了,作为相邦,不得不出现在议事殿上!

当然,自从赵豹发觉被赵雍讨厌之后,他就像个透明一样,做着和赵章参事一样的事情——只参不议。

赵文掌控着为国家输送优质人才的职位,但是他似乎更多地推荐赵氏亲族的人才,赵文也属于文臣,宗室势力,不过赵文属于宗势力,大概就是邯郸氏中,赵豹死后,不是赵燕就是他的样子。

周祒身为司寇,也是赵国的重臣,此刻出现在这里也算合理。

周祒也属于文臣,属于中原之中的外姓之臣。

理清了六饶关系,赵章恍惚间,议事殿日常的工作又开始了。

殿中并没有赵章想象的赵雍指挥着众人做一些事情,每个人都拿着一份奏简,打开看着,其中有一些赵雍处理过的,有一些赵雍未曾处理亟待讨论解决的,还有一部分是搁置的。

“大王,关于此简上涉及到太子,不知……”赵文斟酌间,看一眼角落的太子道。

“但无妨!”赵雍道。

“此简上,太子之青居筑设计桌椅,不过平常木头堆砌,却要一套一金,简直是在扰乱商场秩序,恶意抬高物价,应当予以查封。”赵文道,“依臣来看,寻常桌椅,也不过三百圆足布币,而太子之椅,确实有扰乱商场的嫌疑,应当命府令勘察,倘若属实,都该缴纳充公!”

好个赵文,蔫坏蔫坏的。

背后议论被听到是一种感觉,当面议论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赵章此刻有些愤怒,他握着双拳,努力地遏制自己。

肉食者鄙,他的内心浮现这句。

真当椅子价格高不成?平常的短腿桌不过是一张长桌而已,而且只是做到剖面平滑就可以,自己的桌椅可都是上漆聊,而且一套桌椅也不是一个桌子,一个椅子,所有的用料差不多就两百圆足布币,因为赵章青居筑用的木材都是上好的花梨木。

再加上上漆,给工匠发制作费,以及种种杂费,最后加上商税,椅子赚取的钱财不足三百圆足布币,这也叫破坏商场?

要知道,赵章之前每次一顿饭就将近六十圆足布币,五顿饭的利润能叫利润吗?

“不知太子有何话?憋着可不好!”赵文转过头,看向太子的模样,挑衅地来了一句。

议事殿不比朝中,这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还是相对自由的,但是对于赵豹和赵章,无异于煎熬了。

赵豹还好,毕竟也是听着有奏简提到诛灭自己三族的,当时还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可是事后想起来,只是笑笑而已。

赵豹看向赵章如何应对这件事,会不会在大殿跳起,将赵文这个不休打一顿,毕竟传闻赵章是被宠坏的孩子,现在勉强认真做一件事情,还被如此质疑。

“如何拿捏,自有中尉定夺,参事不敢妄议!”赵章深吸一口气,对着赵文一拜道。

赵文起身回拜,对赵雍道:“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此事分配到自己这里,自然不用再向其余几位请教如何定夺。

“允了!”赵雍点头,原本准备将这份奏简搁置,但是在最后,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鬼使神差地又拿出来,放到车里,留到议事殿上讨论。

或许,赵雍也想知道赵章具体在做什么吧!

“漳水决堤,出现水患,附近邑官请求开仓救助饥民!”周祒道,“臣以为当开仓济民,让民众早日脱离苦难。”

“此事不可,漳水南下为魏,东进为戎狄,邢邑粮仓为兵仓,倘若开仓济民,民怨虽然会得到缓解,然而若是戎狄或者魏国趁此机会,前来进犯,士兵无粮,可就难以抵挡来犯了!”肥义摇摇头,显然不同意这件事。

“你……巧言如簧,颜之厚也,民若久饥,岂不兴起风浪造反,再要不流向魏国?但凡种种,皆于我赵国无意,待洪水退去,谁来种地?”周祒怒不可遏,此刻难道还有比打开粮仓,赈济百姓更加要紧的事,为何去考虑哪些未知的事情?

“兵若失粮,战必乏;若知仓中无粮,战必怯,周司寇考虑事情太过片面,此事当细细思虑,不可妄自开仓,否则祸不久矣!”肥义看着有些失态的周祒,冷静道。

“臣以为可以开仓济民,民本根土,若非无奈,不轻易背井离乡,如今我们明知仓中有粮,却因为未知的担忧而迫使国民离乡,实是不该呢!”赵成举手赞同了周祒,他们是曾经一起反抗过赵雍胡服令的人。

“臣以为不可!”赵文表态道,站在了肥义这边。

“卿呢?”赵雍看向殿中唯一一个没有发言的看戏的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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