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具备中,只欠东风

“先别这个了,胡商为何要做马匹生意,大王下胡服令之后,胡人手里还有马匹往出卖?”赵章疑惑道,中原布匹确实名扬四海,然而胡商手里却未必有马匹来交易。

“公子误会了,马匹自然是有的。”刘管家解释道,“北地三胡,林胡、胡地、楼烦三家,大王向北地掠,所侵之地为林胡,楼烦,林胡人被赶跑了,然而楼烦人却不愿意离开故土,因而做了国内王,向大王称臣,大王的胡服令管到的是楼烦国的人,和代地的人,可管不到东胡人……东胡人如今常年骚扰赵边境,大王为了防止匈奴和东胡,在那里筑城墙呢!”

“这三人是东胡人?”

“却是难辨,他们的是胡地的官话,从口音里臣也辨别不出他们是哪个胡的人。”刘管家道。

“此话怎讲?”

“这要看这三位胡商是大家族的胡人还是单独的胡商!”刘管家继续道,“单独的胡商一般不可能将马匹直接卖给国家,而是会选择长途跋涉到赵国、燕国甚至是齐国,秦国去做马匹生意,因为国家收购的价格比起周围国家低很多,到了其他国家赚一波币便能逍遥一两年。

他们愿意冒险,也愿意吃这种苦……

而那些大家族则是直接选择将马匹生意上交国家,完成大王的胡服令,因为他们在楼烦王的眼皮子低下,想要做生意就得考虑楼烦王的意见。”

“原来如此!”

“要不我再去问问?”

“不必了,我们先去木匠铺,先看看刘木匠到底制作了多少椅子。”赵章吃完之后,站起来,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三名胡商,渐渐地和记忆中某些影像重合。

刘管家也站起来,付了账就跟着公子继续向麟雀街另一头而去。

“继续四路八街吧!”赵章对于这座城市还是颇为感兴趣的,遂问道。

“这八街不过是四路的衍生,或者是本身就属于四路,不过是因为别具特色而被专门区分出来……就拿我们所在的麟雀街来,麟雀街属于四大路中的南离大路,麟就是四灵麒麟中的麟,麟是母兽,意喻长隆兴盛、多子多财;雀是朱雀,此街脱胎于朱雀大路,朱雀有火的意思,火就是旺,而用朱雀又害怕引火烧身,因此此街最终叫麟雀街。”

“还能有这么多意思……”

“这可不是臣瞎编的,公子可随便叫一位老叟问问,他们都知道麟雀街的故事,或许比臣知道的更加曲折,更加隐秘。”刘管家辩解道。

二人继续就着麟雀街,展开了一些讨论。

都是刘管家在讲,赵章在听,听市井故事,和读历史经典,又是一种新的体验。

就这样一路轻快,二人来到了木匠铺,在伙计的引导下,二人来到了一个简陋的会客的地方,木匠铺倒是眼疾手快,首先在这里装好了八仙桌和靠椅。

“二位请坐,师祖一会就到。”一位面黑体粗的活计对着二人一躬身,随即便出去了,他是粗人,和这样的公子哥站在一起自觉自惭形秽。

“公子可真是着急呢!”刘木匠刚进来便笑呵呵地道,“不知道公子介不介意我私自打造一套会客椅和八仙桌来接待客人?”

“这个倒是无妨,只不过别用我的材料就可以。”

刘木匠面色一僵,随即道,“这个自然不会,老朽还是要脸面的。”

“不知刘木匠做了多少把椅子,多少张桌子?椅子都做了哪些类型?”刘管家开口打破僵局,见公子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定睛看向刘木匠。

“按照公子昨日吩咐的都已经完备了,二位要不要到仓库去看看,至于上漆的,雕蟠雕雀的,还得等些时日,目前就做出来三把,其中一把上了漆正在测试效果。”刘木匠边走边介绍道。

“刘管家,我们在麟雀街有铺子吗?”赵章问道。

“公子开玩笑了,整个邯郸城都是您的。”刘管家调侃道,在看到赵章严肃的面孔时,得了,这一调侃算是拍错马屁了,“就参事府是我们的,麟雀街上其他与公子毫无关系。”

“麟雀街上手工业者众多,不知在此做生意的多不多,你知道邯郸城的繁荣地带在何处吗?”赵章见麟雀街上无门店,又问道。

“邯郸最繁荣的地带无疑是在龙台街上,不过龙台街散商较多,真正的门店反而不多。”刘管家想了想,道。

“不过,公子,这类木器最好就在麟雀街售卖,若是将麟雀街制造的东西拿去其他街售卖,要审批文简……要先去找…再去找…然后等待半个多月,才能审批下来,而在麟雀街上,只需要向府衙设麟雀街预备申请摊点或者直接盘下一家店面就可以直接售卖了!”

“那就直接卖吧……刘木匠,你有店吗?卖给我吧!”

“老朽,老朽…没有!我去询问询问我的弟子徒孙!”老刘尴尬地摇摇头,每个月的酒钱都还不够呢,哪里来的闲钱租店面闲置呢!

“倒是可以等一等,毕竟去外边,最好的消息打听的场所还是府衙设麟雀街预备。”刘管家看着赵章,点零头。

“公子,我的这位徒孙家里有一座闲置的院子,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公子好!”这位倒是一点也不木讷,直接看着赵章,道:“公子若是急于在麟雀街找到合适的店面,我家的倒是不错的选择。”

“你家在邯郸有房子,你还来这里当学徒?”

“话可不能这么,那房子放在那里终究也只是占个位置,子可只能干瞪眼,不知道如何利用那房子,不知道公子愿意出多少买下这个院子?”

赵章闻言,伸出两根手指头,正欲话,却被刘管家打断,“这件事由我和你探讨,不知道你对房子的期望是多大?”

“我的期望……我的期望……至少也得八千币吧!”这位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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