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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又只剩下一间房

月牙儿白,像嘴边的麦芽糖。饭桌上摆着刚刚做好的色味双全的饭菜,一条鲜香的凤尾鱼睡美人似的躺在盘中,褪去了衣裳,点上了装饰,碧玉葱,珍珠蒜泥,凤钗姜片,独独没有香荽,雷霆十分厌恶香荽的味道,谁犯了这个忌,少不了要受一顿罚的。

雷霆夹起一块鱼肉喂进嘴里,无刺的嫩爽,鲜滑的口感,让人在鱼的味道里享受到美味的极致。雷霆观了一下这鱼的外形,是凤尾鱼没错。凤尾鱼是一种很难钓到的鱼,这鱼精地很,想要骗它上钩不太容易,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牺牲,前面两竿子饵料是要浪费的,如此才能攻陷这鱼的戒心,和这种鱼斗智取胜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三个时辰。这是雷霆第三次吃到这种鱼,前两次都是如令仙君为表邻里之好特地送来的。

“如令仙君今日可是来过了?”雷霆对着身旁的西梵问道。

“回禀真君,如令仙君今日并没有来。”西梵答。

“那这鱼从何而来?”雷霆道。

“这鱼——”西梵看了一眼鱼盘,忽然忆起下午的事,回道,“是辛无姑娘钓回来的。”

雷霆剑目一凛,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心里生出一股不舒服却又有一丝愉悦的怪异感觉,夹鱼的动作没停,喂到口中的鱼肉似乎更好吃了些。

微风起,夜凉,辛无从书架上找出之前让柒送来的《红尘一梦》,这本书是红蝉梦亲自撰写的,书里面讲述了各种女子追求男子的方法,和另外一本讲述男子当如何追求女子的《刚夫自省》是姊妹作。辛无又点了一盏灯,灯灭,书合。

近日府司的地盘上发生了一桩接一桩的怪事,每一桩怪事的背后,都是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案。先是许城的玉阳镇,然后是梁城的九度镇,而这些地方,都是歌浅宁和陆庭经过的地方,从作案手法和尸体死时的模样看,歌浅宁初步判断这杀人凶手应该就是他在阳司交过手的浣云纱。当歌浅宁出浣云纱这个名字的时候,不想,却引起了陆庭的兴趣。

歌浅宁收到辛无痊愈的消息后,连日来的奔波总算得到了片刻喘息,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霖。坏人自有收,吉人自有相,在歌浅宁心里,辛无岂止是吉人,她就是个宝儿,谁都不能夺了她性命,连老爷也不能。既然辛无已无大碍,歌浅宁本想与陆庭分道扬镳,谁知在去媒庄的路上就接二连三地碰到尸体,当时,他怀疑是浣云纱所为,便将心中猜疑告知了陆庭,陆庭听后,便执意要与他一起找到浣云纱。歌浅宁找浣云纱一是为辛无报仇,二是为民除害,至于陆庭想要找浣云纱的原因他没,歌浅宁也不感兴趣问。中途,歌浅宁甩了陆庭几次,却都被他追了上来,歌浅宁气不过拗不过,最后索性随他去了。

万家灯火,似万千繁星,一盏一盏地点燃,温馨的灯光从窗户纸透出来,冻脚的老鼠偎在角落里,支起前爪,渴望着那一室的温暖。比起家家户户的灯火通明,这街上就显得格外冷清,歌浅宁记得,他来时的路上,梁城的大街巷每到晚上这个时候繁花似锦,好不热闹,这几日却因为九度镇的惨案,人人自危,晚上鲜少有人在街上游荡,特别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又只剩下一间房,玩我呢!”歌浅宁对着一家叫做“萍水客栈”的老板生气地吼着,赶了一路,实在乏了,街上也没有人气,歌浅宁就只想早点找个地方投宿休息,结果一连几家客栈都是客满,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家,却只剩一间房,和在关山镇时一样,也奇怪,他一个人出行,就没碰上这种住房紧张的情况,为何和陆庭一起,这种事情就连番出现。

“二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您二位一路走来,想必也听了这个情况,现在九度镇发生了那样的事,梁城人人自危,特别是九度镇旁边镇上的人,都急于逃命,去别的城里避避风头,这不,赶路的人多了,这客栈的房间就紧张了起来。还望两位客官体谅一下,二位都是男子,住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客栈老板心翼翼地,眼前的两位公子一看就是金主,他可不能错话给得罪走了。

“怎么会不妥?本公子不习惯和别的男人共睡一榻。”歌浅宁理直气壮地,这客栈这么大,他怀疑,店老板是故意只剩一间房,好留出别的房间多赚一些钱,越是不太平的日子,这些黑心店家就越是会想方设法地从中捞取钱财。前面问的一家客栈,平常打尖住店给的是房间钱,现在却是人头钱,几个人住就算几份钱,实在是黑店作为。

客栈老板看歌浅宁态度如此坚决,再端详他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如玉,心下便有了一番猜疑。“莫非公子你,其实是女扮男装?”客栈老板不心地将心底的疑惑了出来。

“你什么!”歌浅宁气极,正要大发脾气时,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嬉笑,这笑声出现地如此不是时候,分明就是对歌浅宁发出的嘲笑。而且,从笑声中分辨,楼上观他笑话的,似乎不只一个人。

“鬼鬼祟祟地躲在楼上听人墙角,如此卑鄙勾当,简直是人作为!”歌浅宁冷着脸冲着楼上大吼道。平时他脾气没有这么不受控制,可老爷故意跟他作对,让他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他不想像上次一样,又因为心软违背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初心。这种别扭让人莫名生气又委屈,就像手里只有一颗糖的孩,看见路边的乞丐很可怜,明明心里特别想吃那颗糖,却又觉得乞丐太可怜而心有不忍,这两种心理,谁也战胜不了谁,最后却是孩自己委屈地哭了,为什么他不能拥有两颗糖?

“歌二庄主好大的火气啊!”

调侃的声音从楼上悠悠地飘下来,随着下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两个身着素衣的公子一前一后地从楼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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