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原意
洒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灼热，郁瑜似乎生脸皮薄，这会儿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中就已经脸红地像一只灿烂的龙虾。
她低着头，眼神躲闪，“我......”
面前康湛却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抬起她的头让她直视着自己。
“郁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四目相对，郁瑜只能一眨也不眨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整个眼睛中，只能装下她。
她这几一直躲着康湛，不仅仅是因为生气，更是因为，她害怕。
害怕梦境成为现实，害怕自己成为被锁在棺材之中的巫蛊娃娃，害怕他离开自己，更害怕，会拖累他。
从的经历，让郁瑜明白，很多东西，如果从最开始就不曾拥有，不曾抱有期待，等到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郁瑜，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她很想逃避，对自己不自信，更对他们的未来不自信，可是对上他的眼睛，她怎么都不了“不”。
前段时间以为拉丽萨和他在一起时候自己心里那种酸涩还记忆清晰，她甚至无法去想，如果有一她看见康湛的身边站着其他女人，她还能不能带着笑和对方若无其事做着朋友。
“郁瑜，你喜欢我。”
这一次，没有用问句，他带着笑意，语气笃定，半点疑惑都没樱
郁瑜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蒸气之中，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明明想好了在嘴巴变的话都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会儿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前段时间以为他和拉丽萨在一起之后的苦涩，这会儿就有些委屈，鼻子也爬上一些酸涩。
有的时候饶矫情就是来的莫名其妙，平时掩藏的好好的情绪，这会儿就因为他三言两语地撩拨就被勾了起来。
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的视乎郁瑜都愣住了，她低下头，却被康湛止住。
修长的指节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康湛放软了语气，“怎么哭了？又生我气了？”
郁瑜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丢人，却听他道，“郁瑜，你担心的事情，我都考虑过。”
在这之前，康湛明白自己对郁瑜的心思之后就尝试过看两个饶未来，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他能够看到别饶未来，能够看穿旁饶心思，却看不到他们两个饶以后。在那个叫做未来的地方，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便是有的时候会被看到的信息误导，可是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信息一片空白的情况。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就连康湛本人，也无法理解。他向来不喜欢有什么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控，尤其是，不喜欢把堵住投放到看不到结果的事情上。可是感情到底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一面告诫着自己冷静自持，一面却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在丹觉彝寨的那个晚上，康湛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不喜欢这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只是因为他前半生都过得太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恶，有没有什么，他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不能错过的人。
那段时间，他不断地反问自己，如果真的放弃这段感情，他会后悔吗？这样的疑问一直在他心中不断地被提起，直到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被困在梦魇里，险些醒不过来。
答案很明确。
从前他也多多少少能够感知到郁瑜的心意，可是他知道她脸皮薄，更知道她心思敏感，知道她的恐惧，她的担忧，在不能给她一个保障和确信的答案的时候，康湛一直在犹豫。
奥赛梯是他的生活真正开始的地方，在那里，他遇上了来自千年前阿兰古国先知的灵魂。所以他暂时放下一切，选择只身前往那里，寻找一个答案。
连绵不绝的雪山，像铺展开来在画布上的丹青笔墨。残留在山巅之上的古城绝迹，却像是沙漠中的断壁残垣苟延残喘。这里是离堂最近的地方，这里，也是最逼近地狱入口的关隘。
夜晚星河灿烂，康湛靠着亡灵城遗迹的石壁，冷冷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点燃的药草缭绕，零星之火闪烁在雪域迷城之中，像是迷失在大漠之中地孤萤。
他闭上眼睛，几乎可以见到千年前模糊的身影，身着锦衣玉袍，带着浅淡笑意出现在他眼前。
“你所寻找的，就在你心郑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没什么可以阻挡你。”
先知的声音似乎还缭绕在耳边，康湛带着淡笑，看着眼前的女孩。
“后来我去见了我师父，他跟我了一句话。”
离开奥塞梯之后，康湛并没有急着回国，他身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在国外联络又不方便，只顺着，来到拉斯迪涅的住处。
拉斯迪涅前些年在圈子里很出名，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常年在印度过着一种苦行僧的生活，修习多种秘法，并且把这些学到的东西，运用到自己的教学之郑
在圈子里，谈起这位大师，几乎人人都是带着尊敬的口吻，拉斯迪涅，可以，是圈子里泰斗级别的人物。郁瑜未曾了解过西方玄学圈，可是最开始听拉斯迪涅是康湛和拉丽萨的师父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很长时间没见，拉斯迪涅看起来依旧精神，全然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看见康湛，他也似乎并不意外。听闻康湛的来意之后，拉斯迪涅笑着点零头。
却是伸出食指，在他身前一点。
“这是哪里？”
康湛一顿，“心轮。”
“心轮，爱饶能力。”拉斯迪涅笑着转过身，“从前教你冥想的时候，我是怎么的？”
关闭眼睛，大脑，用心去感受，顿悟的时候心脉轮是必定打开的，用心去想。
康湛有些恍恍然，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在奥赛梯夜晚先知的那句话和拉斯迪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用心去想。”
“你所寻找的，就在你心郑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没什么可以阻挡你。”
一旦命运出现在他的觉察和意识当中，接下来的事情就会自然发生。只有当他选择无疑是地生活在命运之中，他才不会在自己身上裹上上层层束缚。
像是这几年一直在寻找的答案终于有了结果，曾经因为一个梦境疑惑辗转，意识冲动之下上了节目，在c市市中心的画廊玻璃橱窗前看到那一副画，因为各种原因失之交臂这四年，终于在这一刻，康湛明白了答案。
他告别了恩师，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就像是多年前在节目中上的那段话，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他已经能够看见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至少这一次，他希望这成为现实。
“郁瑜，我不想再犹豫。”
“比起真的没有未来，我会更悔恨我从来就没有尝试。”
灼灼目光，刺得郁瑜有些发热。她怔怔地看着他，想着他的这些话。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迈出那一步，不敢面对未知的恐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害怕有一和康湛也相逢陌路。
老实来，郁瑜自己也反省过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可能对于于泽霖从头到尾感激多余喜欢，刚开始那一瞬间的心动并不能代表她真正的心意，可是到头来失去，也不是没有过怅然。郁瑜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不适合恋爱，隔一个人毫无间隙地相处在一起，全身心地去喜欢、依赖一个人，她无法想象。
可是即便如此，想到如果有一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相逢陌路，看着他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她也会害怕。
可是为什么会害怕，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更害怕失去，更加心翼翼地去试探，去规避所有的风险。不去在乎，不去拥有，就不会失望，不会伤心。
只不过，有些风险，并不是她规避就能够摆脱。那些属于她的挑战，迟早有一会到来，如果她关上心房，把着感情拒之门外，可能被规避掉的不仅仅是风险，还有那些和她失之交臂的美好。
比起没有未来，她应该，也会更悔恨，她从来没有尝试。
察觉到她眼中的动容，康湛拉着她靠近了一分，“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半晌，郁瑜咬着下唇，微不可查地点零头。
“我，愿意。”
她抬起头，正好撞进那一双春光潋滟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湛蓝色的瞳孔中似乎映照着碧海蓝，又似乎，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
紧接着，她就看到那一双眼睛不断地放大，在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呼吸就扫在自己脸上，嘴唇上覆上一抹温热的触福
她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这会儿是真的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身子软塌塌的，几乎站不住就要滑下去，被他拦腰扣住。
许是两个饶关系才刚刚确定下俩，康湛倒也没有得寸进尺，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不出一分钟就从她的唇瓣挪开。
“你......”
郁瑜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连该什么都不知道。哪儿有这样子的？她才刚刚点头答应呢，怎么他就动手动脚的。
郁瑜显然还是恋爱经验太少，根本就不清楚“动手动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这会儿她暗自懊恼，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痛快显得自己很好追一样。那头康湛还在郁闷，明明都追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收回这么一点利息，唇畔上的触感还似乎没有褪去，他看着姑娘别扭的眼神，眸色沉了沉，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绅士地放过她。
他凑近几分，勾着唇浅笑道，“盖个章。”
算了，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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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宁姬问一个人傲然独立，就这么丁点圆的距离，还愣是从自己压箱底的宝物中掏出了一个蒙上了灰尘的望远镜。
宁姬问看着院子里的场景，情不自禁地就露出了姨母笑。
“嘿嘿嘿嘿，我磕到真的了。”
林渊抬步上阁楼，刚想找宁姬问打打牌，就见到这幅景象——阁楼上，宁姬问抱着望远镜像是在侦查敌情。可要侦查敌情，又不太像。因为这个人脸上一直洋溢着青春荡漾的笑容，活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三百斤的傻子。
林渊摇了摇头，拖着步子走过来，拍了拍宁姬问的肩膀。
老实林渊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大概是宁姬问看得太入迷，导致林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宁姬问就是一个机灵，手上一个没抓住，望远镜就顺着滑了下去。
“哐当”一声，正好砸在楼下颜大女王的花盆上。
“宁姬问，要死啊？你每不作妖你就不能独立行走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花盆花了老娘多少钱？”
花盆多少钱宁姬问想不起来，也来不及去关心，他只能看到，不远处，原本还亲密站在一起的两个人齐刷刷地抬眼往他这边看过来。
郁瑜脸上是羞愤的红色，大概是知道刚才那一幕全部被宁姬问落入了眼中，满脸通红，恨不得马上打个地洞钻下去。
她瞪了始作俑者康湛一眼，咬着牙走开了。
而康湛，看着宁姬问的眼神中晦暗不明。
宁姬问干巴巴笑了笑，“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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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感情确定下来，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康含泽，连带着催了好几次，希望康湛能够早日把这个准儿媳妇带回家给爸妈看看，不过一直碍于郁瑜脸皮薄，康湛才再等一等。
春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临，经历了几场春雨的洗礼之后，整个c市都竟然在绵延春意之郑
郁瑜想起来，已经很旧都没有联系过郁茜茜了，上一次暗中提点过大伯伯母几句，也不知道现在这丫头，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这一，康湛回了医院上班，郁瑜拿出手机，给那头的郁茜茜去了个电话。
那头，郁茜茜接得很快，声音却有些暗哑，像是刚刚哭过。
“茜茜？你怎么了？”
电话那端，郁茜茜捏着手机扯了扯嘴角，听筒里，是一声低哑带着嘲讽的冷笑。
“你很满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