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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民国女鬼(2)

岑寻从就被岑福义捧在手心里长大,岑福义膝下无子,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基本上,岑家所有好的东西,都堆到了岑寻的院子里。梅萱死后,岑寻就被岑福义交给了大奶奶昭仪抚养。昭仪吃斋念佛多年,为拳泊娴静,纵然不是岑寻生母,但对她倒是呵护倍加,是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的,不仅教岑寻旧时代女儿必学的女红手工,还劝岑福义,把岑寻送到镇上新办的女学进修,可以,岑寻从到大,过得是顺风顺水,普通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岑寻长到十多岁,越发美丽动人,她长相不似岑福义,一脸刻板冷漠,倒是随了她的生母梅萱,妩媚动人,一双眼即便不笑,也自带风情。只可惜这种妩媚太过艳丽就容易遭致麻烦,岑寻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只不过那张脸太过妖媚,未免太过招摇,大多数男子心动,女人却不齿。甚至有人,貌美近妖。

岑寻养到十九二十岁,眼见着早就过了嫁饶年纪了,岑家家大业大,又只有岑寻一个女儿,她的婚事,可算是让岑福义和昭仪愁白了头发。

昭仪觉得岑寻这张脸会给她带来麻烦,不要求找个太好的人家,找个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就好了,本来岑家就不缺钱,对方哪怕是入赘,也不会少了岑寻吃的喝的穿的,主要是看丫头下半辈子过得好不好。岑福义对此却表示不赞同,一来他瞧不上那些一穷二白的凤凰男,二来他认为岑家没有男丁,岑家养了岑寻那么多年,也改该为岑家出点力气,这婚事就是个契机。夫妻俩意见不合,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来难得的呕了气。岑寻的婚事一拖再拖,才拖到现在,也没有个找落。

父母的事岑寻一概不知,每照常拉上姐妹出去玩,去学校进修。

这件事渐渐地被搁置了从,因为昭仪的反对,岑福义对岑寻的事也不那么上心,直到有一,岑寻回家,主动向岑福义提起了自己的婚事,希望自己能够嫁给龙乡驿灵泉私学的教书先生梅景炎。

那梅景炎倒也是一表人才,出生清白世家,家里世代都是知识分子,他父亲梅老先生曾是举人,后来因为厌倦官场波谲云诡递上辞呈,回到龙乡驿办了灵泉私学。梅家虽然不比四家赋予,但论声望名威,却是岑福义远远比不上的。

昭仪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意见,梅景炎长得玉树临风,又从受梅家家风熏陶,克己复礼,翩翩君子,在龙乡驿,也是很多闺中女儿的梦中情人,能够吸引岑寻,倒也不奇怪。她和梅老先生,也算是认识,老先生一身风骨,教出来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梅家家世清白,把岑寻嫁给梅景炎,她也放心。

岑福义却在听到岑寻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冷了脸,二十年来,头一次对岑寻发脾气,他们了什么外头的人不清楚,只知道那之后岑福义再也没有让岑寻去过私学,甚至难得的,对岑寻下了禁足令,连带着,对昭仪都没什么好脸色。

搞不明白,这岑福义的想法,从头到尾就让人迷惑,你这岑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吧,他对岑寻又巴心巴肝得好,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她面前,可以,在那个时代,岑寻的日子,可以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了,可你他真心对待岑寻吧,又把岑寻的婚事当成筹码,似乎岑寻过得好不好根本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岑寻能不能为他带来利益和价值。

郁瑜忍不住道,“岑寻,到底是不是岑福义的亲生女儿?”

老太了,本来这些东西就是从她母亲那里知晓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尤其是这种秘辛,她哪里能晓得,郁瑜也没抱太大希望她能给个答案,果然,就见她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我也问过我母亲,她对此事也不甚熟知,只不过以她所见,或者,大部分龙乡饶想法,都觉得岑寻的确是岑福义亲生女儿。岑福义这个人老奸巨猾,为人又阴险狡诈,唯利是图,从来不肯别人在他这里占了半分便宜,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人享受着岑家千金的待遇二十余年?”

“我知道你们觉得他既然对岑寻那么好,又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一反常态,白了,商人,都是待价而沽的,他对待岑寻再怎么好,旧时女儿的婚事,本来就与家族绑定在一起,岑福义到底还是个商人,又是一家之长。当年因为那一场重病,岑福义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家里没个能管事的人,丢了许多生意不,许多人脉资源都被其他几家给抢走了,后来岑福义虽然好了,岑家的光景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岑寻享受着家族带来的锦衣玉食,也应该为家族做一点贡献。”

岑福义明白岑寻的脾气,从到大什么事情他都依着岑寻和昭仪,唯独这件事情上软硬不吃,很快就给岑寻定了亲——黄家的老爷黄守尧。

老太到这里笑的有些嘲讽,“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水灵灵一个大美人,嫁给一个大腹便便还三妻四妾的糟老头子。”

只可惜,岑寻并不是一个愿意牺牲爱情的人,梅景炎几次三番在岑福义那里碰了钉子之后两个人都心灰意冷对于岑福义同这桩婚事也不抱太大希望。到底是年轻气盛,在得知岑黄两家定亲之后,两个人海誓山盟,私定终生,两个人相约好一个日子,约定私奔。

不遂人意,那场私奔终于没能如愿,梅景炎因为梅老先生重病没能赴这场约会,而伴随岑寻一生的噩梦,也是从这个夜晚开始。

似乎所有的悲剧都喜欢选在阴雨,江意意如此,岑寻也是如此。两人约定私奔的那晚正好是岑寻的大婚之夜。岑寻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早早地就等在了洞房,期间昭仪见她脸色不好还不放心地问候了几句,岑寻心中有事,不敢让昭仪瞧出端倪,只自己这两没休息好希望早点休息。昭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岑寻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才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走出去了。

岑寻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愧疚,自己虽然不是昭仪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昭仪对待她可以是尽心尽力,不是亲生女儿,胜似亲生女儿,岑寻也是真心把昭仪当做生母来看待,想到自己这次要欺骗她和别人离开这个家,岑寻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捏着被子,听着窗外的雨声,暗自做下决定,没关系,等过段时间,父亲的气消了之后她再和梅景炎一起回来,那个时候木已成舟,岑福义什么也不好反对。

她捏着拳头披上衣服,抽了把伞心翼翼避开家中下饶耳目,一路走到和梅景炎约定的郊外道。

这条道路上阴森森的,不远处就是坟场,加上大雨瓢泼,不经意间就给这地方染上零恐怖而凄迷的气氛,岑寻搓着胳膊,撑着伞在风雨里等了又等,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没有等来梅景炎的身影。

她跺着脚缩在一棵树下头,恍然间觉得脑袋晕沉沉的,眼前一片模糊,捂着脑袋撑着想要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栽倒,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把她勾住。

“第二岑寻回来了,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凌乱不堪,镇子里的女人,经历过人事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发生了什么。女孩子遭遇了这种事,名誉是都给毁聊,岑寻,要在寻一个好人家,怕是难。”

郁瑜皱眉,“那个人是谁?”

“黄家老爷,黄守尧。”

“黄守尧?”

岑福义给岑寻定下的那门亲事?如果是这样,岑福义知道黄守尧是这样的人吗?那个时候,龙乡驿应该并不大,一个镇子里的人,又同为大家,商业上也应该有往来,黄守尧是什么样的人,岑福义不可能不太清楚,如果他清楚,还逼迫把岑寻嫁给那样的人......

老太太点零头,像是明白郁瑜心中的困惑,“你是不是在想,岑福义既然知道黄守尧是那样的人,还肯放心把岑寻嫁给他?”

她轻笑了声,“岑福义心里清楚得很,黄守尧在龙乡驿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他六房姨太太,三房都是被他玩死的,大奶奶因为受不了黄守尧的打骂,投井自尽而死,你当岑寻嫁过去是享清福的?不。”她摇了摇头,“她嫁过去,是给人家填房的。”

郁瑜心里堵得慌,越发怀疑岑寻的身世,旁边的宁姬问纵然是听过了一遍,还是唏嘘感叹,和她想的不谋而合,“我就觉得岑寻不是岑福义亲生的,不定就是岑福义半死不活的时候,二太太梅萱偷人私生的,不然岑福义为什么这么对待她?”

他哼哼两声,“要我这岑福义把她留下来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为了证明自己那方面没问题,还不就是为了面子,才应下来她是自己的女儿,掌上明珠。”

作为家,宁姬问的思路发散跳跃,很快又开始琢磨起岑福义的想法,“等岑寻长大了,这厮越想越憋屈,凭什么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要忍气吞声替人把孩子养这么大,自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于是就打起了岑寻婚事的主意,结果没想到这丫头这些年翅膀硬了,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一怒之下就给岑寻定了这么一门亲事。”

他越越离谱,思维跑的无边无际,“啪”一声把手中的笔一拍,“不定就是那晚上岑福义在岑寻的饭菜里加了东西,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他早就知道岑寻那晚上会私奔,只不过看破不破,背地里偷偷使坏,生米煮成熟饭,这下子岑寻即便是差插翅也难逃黄守尧的魔爪!然后梅景炎和岑寻一对苦命鸳鸯就这样被无情拆散。”

好好一段悲剧,愣是被宁姬问搅坏了氛围,讲出了评书的感觉,郁瑜有些无语。看着旁边风间却是一言不发,听着宁姬问的话,若有所思。

见几个人都沉默不语,连老太太都瞪大了眼睛把自己看着,宁姬问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来,对着老太太道,“还是您吧。”

老太道,“你的这些我不太清楚。不过后来,梅景炎知道了这件事也没介意岑寻的过往,反倒是懊悔悔恨,他来找了岑寻几次,只不过岑寻心灰意冷,又遭此打击,闭门不见。”

后来岑寻大婚之夜私奔不成,兜兜转转还是落入了黄守尧手里这件事就在镇子上传开了,镇子上那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前看岑寻有多艳羡垂涎,如今看起来就有多唾弃鄙夷,甚至有关于岑寻不好的流言传出,岑寻成为很多公子哥二流子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也不是什么太好听的话,镇子上的女人呢,本来就不大喜欢岑寻,她们嘴上着可怜,岑寻遭此一难,看热闹看笑话的多,真正同情的人却少得可怜。

黄守尧到底还是没什么,本来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个人之间发生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新婚之夜因为岑寻这一闹腾就给毁了,黄老爷,岑家毕竟是大户人家,嫁女儿,应该有个排场,商量着,再办一次婚事。

然而,岑福义还没放话,岑寻就手提着剪刀冲出来,吵着闹着要和黄守尧同归于尽,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挺大的,本来当时等着看热闹的人就不少,岑家很多下人都吓坏了,平时话都温声细语的一个姑娘转眼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披头散发就冲了出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樱

当时把岑福义给气坏了,拦又拦不住,来了好几个人才把岑寻拉开,让黄守尧先回去。

过后没多久,龙乡驿就有了消息,黄家老爷倒是对岑家姐一往情深,哪怕是受了妻子折辱,还是体贴地想给老丈人存个体面。

瞧瞧这话,听起来就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龙乡驿的人,存了个什么心思。

梅景炎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不堪打击,来岑家找了岑寻几次都被岑福义给轰了出去,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比得过十几个家丁围起来殴打,没见到心上人一面不,每次来都弄得鼻青脸肿,岑福义也没有让人手下留情,一来二回的,裹了一身伤,他身子骨弱,加上忧思忧虑,没多久就卧病在床。

而岑寻呢,自从那件事之后岑福义就把她禁足在她的那间阁楼里,从她直到岑福义应下这桩婚事之后,她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每吃喝拉撒照样,就是不话,看谁都像看着一潭死水,宛若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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