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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你算什么东西

江婉清攥着手指。

什么叫她没事怎么会找你?我有那么不堪?郁瑜就那么高高在上,自己就那么不值一提。什么又叫我为你保守秘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我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我需要对您放我一马感恩戴德?

江婉清嘴里都浸出一点腥甜气息,她冷笑着开口,“于泽霖,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宝贝啊?你真以为我是为撩到你才给你下蛊?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多能耐值得我为你不择手段?”她吐出一口血沫,“你算什么东西?”

于泽霖今被康湛宁姬问混合双打怼了一通,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会儿江婉清冷言冷语,更是直接撞在他枪口上。

他也没什么风度了,“江婉清,我算什么东西?我再怎么也不会卑劣到给人下蛊,这样还不算,还把自己朋友的事情闹到教务处主任那里去导致她失去保研资格。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比你像个人样。”

江婉清冷冷地听着听筒里于泽霖的声音,她看着楼下区花园旁边的座椅上,一男一女相依相偎,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于泽霖了好一通发现那头江婉清没有发出声音,他看了眼手机,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跟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郁瑜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帘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对她也有个交代。”

她闭了闭眼,把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你是想对郁瑜有个交代,还是想对你自己有个交代?”

那头于泽霖顿了顿,“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这件事情别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没有办法介怀。”

她的手在窗台上一敲一打,“你没有办法介怀,可是郁瑜已经介怀,她身边有别的人了,不是你。”

于泽霖沉默了,过了好久,才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坚持做什么?你想给她听,她未必也听得进去,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爱过你,知道不知道的,对她来讲,没有什么差别。”

于泽霖恍然就想起今早上才从郁瑜和那个男人口里听到的相似的话,他很想给她听,却一直没有机会,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出那样的话,事后想要再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那是我的事情。”

隔着安全通道的门,江婉清恍然间好像听到外面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她的指尖在窗台上轻微一顿。

“当初的事,我是不会和郁瑜解释的,她来找我,也只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狠下心,“还有,当年的事,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郁瑜,如果你了,我不确保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比如........故技重施,不过,这次下什么蛊,我也不清楚,毕竟你也是亲身体会过得,蛊有多厉害,不需要我再。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婉清!”于泽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他咬着牙还想再跟她争辩却只能听到一片忙音,再拨过去的时候,那头已经把他拉黑。

挂掉电话,把于泽霖拉黑,江婉清没有着急着进去,她站在窗边,冷眼看着楼下已经没了人影的座椅。

楼下人烟寂寥,她想起刚刚和母亲搬到这里住的那段日子。

母亲是个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顶着一张不太好看的脸,遭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她寡言少语,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甚至,很多时候对自己并不好,一旦自己的成绩并不如意,就动辄打骂,但她从来没有怪过她,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也是真心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为了能让自己学琵琶,她每朝五晚九地工作,帮别人做保姆,带孩子,很多时候,甚至吃不上一口热饭,她把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她很不习惯,因为这些年对待哥哥并不如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偏心,心中总是怀着愧疚,在这里住下的时候,也总觉得这一切并不属于自己,她告诉江婉清,以后的日子就没那么难了,他们会一家人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要她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哥哥的一片苦心。

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没几个月,江婉清回到老房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见刘死在吊灯上的母亲。那双腿在哪里一晃一晃的,江婉清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走在后头的房东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剑

那声音凄厉而锐利,但是她就站在那里,呆呆地,好像挺不到任何声音。江意意只留下了一封简单的书信,寥寥几行字,连自己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抛下自己的女儿都没有交代。

“婉清,妈妈没有多余的东西能够留给你,在我卧室的抽屉里,里面有一个本子,你找到它,保存起来,里面有所有我想要对你的话。妈妈爱你。”

那段时间江婉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已经忘记了,她只记得她疯了一般给顾司格打电话,可是那边永远都是忙音,妈妈去世,哥哥不在身边,江婉清好像一晚上就突然长大了。家里没有别的亲戚,江婉清知道,因为母亲未婚先孕,早早地就被赶出了家庭,也因为此,她和母亲,从也遭受了不少非议。

对于父亲,她从来是没有概念的,不爱,也不恨。江意意很少给她讲她父亲的事,起来也只是咬咬牙,那个男人不值得一提,就算有朝一日相见了,也是在地狱。江婉清只知道,那个人在和母亲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有了家室,后来也是因为原有的妻女,抛弃了自己和母亲。

她忙得晕头转向,看着停尸房冷冰冰躺着没有一点血色的母亲,看着葬礼上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她突然开始憎恶那个男人,那个自己本该叫做父亲的素未谋面的男人。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自己却要担着私生女的名头被别人带着有色眼镜注视,凭什么他让母亲生下来自己却从来不对自己尽半点责任,凭什么,凭什么母亲一辈子辛苦,却到了最后连半的好日子都没有过上。

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早一回到家里来,没有早一点发现母亲的不对劲,她更怨恨那个叫做温晋生的男人。

走投无路的时候江婉清也想不到其他人,她跟想给郁瑜打电话,却又不敢,郁瑜家里的事情,她大概也是知道一点的,之前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其中也有不少推波助澜。

江婉清觉得自己坏透了,明明自己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却总见不得别人好,好像看着那个导师喜欢,朋友热衷于讨论的之骄子,自己的朋友,一旦发现有什么和自己一样的,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从神坛上拽下来,她心里就无比畅快。

她不清这是种什么心理,明明自己并非一个善妒恶毒的人,却在见到郁瑜之后,所有的阴暗面都被挥发到了极致,想看她也被嘲笑,想看她也抬不起头,想看她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只能跑到自己面前哭诉。

可是她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些,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她依然如常上学,即使听到那些关于她母亲的传言也就一笑了之,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起这件事,她依然是雷平阳最得意的弟子,依然是于泽霖心里的女神。

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像往常一样对待自己,和和气气的。可是江婉清心虚,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她只能想到郁瑜,却也没有办法播出那通电话。

她甚至能想象,她接到电话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平平淡淡,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甚至会什么都不赔在自己身边,可是她越这样,江婉清越害怕,她想,不如这一切都结束好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两个人直接闹掰,她也不会心里不痛快,她讨厌这样欠着别人,很讨厌。

她一个人在灵堂里抱着膝盖坐了一一夜,没有一个人守在身边。

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与母亲有关的,与母亲无关的,但更多,是关于郁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会不断响起跟她有关的事,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是最相似的,但她却总是比不过她。

她也希望被一个人好好珍藏。

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刚刚来到学校的时候,那个时候导师对她很好,像是那种却是以久的父爱重新找到了寄托,江婉清拼尽全力努力练习,甚至每待在琴房的时间不低于八个时,可是每次到了最后,倒是最欣赏的,最偏爱的,还是郁瑜。

她想起自己拉着郁瑜参加聚会,原本是想要告诉她,自己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好帅好温柔的男孩子,她快被飞过来的球砸到的时候是他跑过来帮了自己,没想到于泽霖却在聚会上对郁瑜一见钟情。

从到大,江婉清都好强,从弹琴到学习,她从来没有得过第二,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人群里的焦点,即便是原生家庭的缺憾,也从来没有让她变得如此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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