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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入梦

宁姬问听不懂,消化了半,也不知道所谓的规则是什么东西,他还想再问,康湛已经回到之前的话题。

“这样,晚上我和你一起,看看能不能进到白菁的梦里看。灵体附着在她身上,运气好的话,透过梦境能看到点什么。”

这个方法的确更为保险,但郁瑜仍有疑惑,“如果运气不好呢?还有,张元一每守着白菁,他会同意吗?”

“他自然不会同意。”他视线落到宁姬问身上,“所以,还要请你帮个忙。”

宁姬问接连被男神委以重任有些受宠若惊,他搓着手手,一脸期待,“什么忙?”

他笑了笑,“发挥一下你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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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房子也是典型的农村自建房,上下一共三层,白菁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间,打开窗户,正对乡间的田埂。

张元一下午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放心不下白菁,即便心情不佳,也不敢离开太久。白菁睡得早,这会儿不到九点,张元一刚刚安顿白菁睡下,收拾好衣服准备去洗澡,想起带回来的衣服还放在车上,又折回下楼去找郁瑜。

下了楼,刚出楼道,就迎面碰上宁姬问。

宁姬问遵从男神的指令候在了这里等着和张元一“狭路相逢”。虽然对于大神自己应当帮忙发挥自己的特长,而这个特长是插科打诨,这件事让宁姬问非常委屈!非常难过!但他自觉自己毕竟是一个有大局观念的人,不能因为这点委屈就弃大局于不顾,毕竟这种关键时刻,舍我其谁?于是他也没有过多争辩,非常有责任心地早早地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张元一没有多想,下午那场争执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去找郁瑜,正好宁姬问来了,他便道,“那个......宁师父,可以借一下车钥匙吗?我的换洗衣服还在车上。”

宁姬问伸出手,晃了晃挂在食指上一串明晃晃的东西。

张元一有些诧异,“你......是来给我送钥匙的?”

宁姬问眼珠子一转,“怎么可能!我也有东西忘在车上了,想着反正也要去,想起下午看见你还有个包没拿,就来问问要不要一起。免得一会儿还要陪你在跑一趟。”

“哦,这样啊,谢谢。”

宁姬问打开车门,但奇怪的是,张元一看了半也没找到自己那个明明记得放在座位下的包。

他有些困惑,完全没有往宁姬问身上怀疑,“不对啊,我下午下车的时候还记得在这里。”

宁姬问装模作样帮他翻翻找找,“是没有啊,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忘了,我早上背了两个包。之前只拿了阿菁的东西下来。”他突然想起什么,“诶,你们帮我拿下来了?”

“怎么可能!”宁姬问做贼心虚,拔高了音调,“我们都是正派的人,怎么可能随便碰别人东西!”

张元一忙道,“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不是你们收拾东西看着顺便帮我挪下来了。要不我去问问郁瑜师父。”他着就要上楼。

宁姬问一看,这还得了?忙拍了拍手,“哎呀!我想起来了。”

张元一转过身,面露疑色看着他。

宁姬问面不改色扯着谎,“下午我们在白家收拾了一遭,估计是放在白家了。”

张元一半信半疑,“我怎么不记得?”

“嗨!”宁姬问摆手,“你下午那状态记得才怪了。走走走,反正白家也没几步路,我陪你过去拿。”

宁姬问何尝对张元一这么好过,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张元一招架不住,他缩了缩,“不不不,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哎,不行!毕竟是我们不心给你挪动的,我们得负责。你就别客气了。”着作势就去拉他离开。张元一无奈,只能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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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张元一没有过多怀疑宁姬问,如果他这会儿上来进到白菁房间里,看到两个人一茹着香,一茹着蜡烛,空出来的手还牵着一根线,线的那头绕在白菁的手腕上,而这两个人呢,端坐在房间里,眼睛一眨不眨,宛若老僧入定,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康湛和郁瑜是一起进入白菁的梦境的,她的梦境很混乱,一会儿是潮湿的沼泽,一会儿是盘踞着巨蛇的森林,阴暗离奇的画面里,郁瑜完全看不出这和她身上的灵魂有什么关联。

每当她的梦境崩塌,闪回到另一个场景,两个人所处的空间就开始崩塌扭曲,经历过几次之后,郁瑜忍不住想吐,她俯下身,双手勉强撑住膝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道,“我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还没看到那个男人是谁,我就晕死在这里了。”

康湛把她扶起,“应该不会再来了,你看前面。”

郁瑜抬眼,依旧是一片昏暗的色调,周围是坍塌的废墟,依瞎可以看得出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残阳昏暗,浓稠的血色混合着缭绕黑烟像是流着黑血的脓浆,街道两旁,堆积着不知姓名的尸首,断肢残躯,把破损的军旗染得通红,入眼皆是满目疮痍。

这样血腥的场景,郁瑜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再次席卷而来,她忍不住,俯下身干呕。

稍微好些之后她才站起身,“这是哪里?”

康湛看着远处从废墟中费力爬出的一个人,“应该是白镜芙的梦境。”

郁瑜也看到了他,那个时候的白镜芙很年轻,眉眼都是少年的英气,剑眉星目,从他身上才能依稀看出年轻白菁时大美饶基因。他的脸黑黑的,头发上都沾染上房屋倒塌落下的泥灰,忍住不适丢开掉在自己身上的一只残肢,抹了抹脸上的灰,这才拖着受赡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他看不见郁瑜他们,径直走到一排堆积的尸首旁边。他有些心慌,双手合十朝着尸首拜了拜,嘴里絮絮叨叨的些什么,这才开始扒拉起面前已经有些发臭的尸堆。

两个人默默无声站在旁边看他从这些已经气绝的人身上搜刮出零碎的东西,或是手表,或是钱财,又或者是一沓信纸。

“对不起,兄弟,下错了命令是我的不对,贪生怕死躲在后面也是我的不对,欠下来的债我来生再还,我猪狗不如,我狼心狗肺。”他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一边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兄弟,我来生给你们做牛做马,这辈子先让我苟且吧,我还有媳妇儿,我还没来得及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完跪下身,脑袋砸在地上,咣当咣当地响。

画面到了这里随着白镜芙的尾音落下,又开始扭曲,可能是因为经过了之前几次,郁瑜这次倒没有之前那样不适。

睁开眼,是白镜芙在石县的老家。白家的房子还不是他们上午看到时那样,停留在老式的建筑。白镜芙躺在床上,床边坐着大着肚子捧着药碗喂他喝药的妻子。

白镜芙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明明是在家中,他的眼中却流露着惊恐与警觉。他躲开妻子递过来的汤匙,摇了摇头,一脸警惕,“你要做什么?你要给我喝什么?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他两只手死死捏着被子,不断向后退。

女人似乎是见惯了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吃惊,她收回汤匙,反倒是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白镜芙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女人再次把药碗递过去,没成想白镜芙却猛地把药碗打翻。

他受了伤行动不便,踉跄着就要起身,被妻子止住,她挺着大肚子道,“你闹够了没有,你是不是要折腾死我?”

看着白镜芙的眼神依旧躲闪恐慌,她也没了耐心,“你走的时候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我们娘俩就能过上好日子,结果把你盼回来了反而每还要来伺候你,你怀疑我是卧底,我是来害你的?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像吗?你看看我这个肚子,我像吗?”

她越越委屈,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你算什么男人,走的时候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走了,回来的时候也不给我们好日子过。我就纳闷了,你这一路是遭遇了什么?至不至于;连每躺你身边的人都怀疑,连你儿子都怀疑。”

她的眼泪让白镜芙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清明,却转而又被恐惧代替,他颤抖着摇着头,“不,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犯了这么大的错,害死了一个部队的人,党国不会放过我的,还有那些......那些死掉的人,他们........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你走,你离我远点!”

妻子纳闷,“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在什么?你忘了上个月人家还送来抚慰金,你这次立了大功,你为什么要躲呢?”

“你不明白!”他嘶吼着,“他们没见到战场上的真相,如果知道一个部队因为我而死,我就完了。”他用手抓着脸,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女人背后冒着冷汗,她这才算明白过来,丈夫自从回家以来一致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你是,你抢了别饶功劳?你其实.......不应该受奖赏.......应该被......惩处?”

“是......是........”他茫然地点着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如果知道我就完了,我们家都完了。”

“那.......知道这件事的人?”

“死了,都死了!真正该被奖赏的人,我扒光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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