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恶魔附身的女人
前往张家的途中，宁姬问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到郁瑜顶着两个青黑硕大的黑眼圈，不由得好奇，“老大，昨没休息好？”
“嗯，睡得有点晚。”
颜偃握了握郁瑜膝上的手，“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张家楼下。
张元一一家三口住在城区东边上园路一处不起眼的职工宿舍，楼下没几米远就是张元一经营的一家杂货铺。趁宁姬问停车的空当，郁瑜驻足杂货铺门口，里面一个体格微胖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的老太太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报纸。
颜偃侧过头，在郁瑜耳边轻声道，“那个应该就是张元一的母亲。”
郁瑜目光在张母身上逗留了片刻，点点头，“没事，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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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杂货铺。
张母坐在一张凳上就着外头照进来的阳光看着手里的报纸，不经意侧过脸，看见阳光下刚下车的三人。
张母推了推眼镜，这区的拽张母基本都是认识的，这三人明显不是这里的住客，加上走在前头的两个女子气度不凡，张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视线不经意和那边三人撞上，几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几乎是同时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张母有些纳闷，四下环顾没发现什么异常，再顺着望过去，几人已经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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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菁身上被附体了？”宁姬问瞪大了眼睛。
“听张元一描述感觉是，他不是了吗，每次发作，白菁的声音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根本不像她自己。”瞥见宁姬问有些露怯的目光，郁瑜有些好笑。
一提到鬼神之事，宁姬问就有些哆嗦，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上次在灵曲山大庙颜偃的话，咽了咽口水，宁姬问道，“万一，万一她身上的真的有东西，会不会山我们啊。”
颜偃翻了个白眼，“男子汉大丈夫，我们两个女的都没怕你怕什么，昨还怎么也陪着我和郁瑜，现在就打退堂鼓了？大不了你躲我们后面。”嗤笑了声，“实在不行，你就在这楼下等着也行，去陪老太太唠嗑。”
一听这话，宁姬问不得不为了自己作为男饶尊严挺直了脊梁，“谁我怕了？我只是面对未知事物的谨慎和心！”
一边郁瑜忍不住笑出声，“走了，你既然不想再下面呆，那就一起上去。”
颜偃冷哼一声别过脸，宁姬问再次用“精神胜利法”自我洗脑，他心中叨叨，没事的没事的，我是我们三个里面跑的最快的，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了，一般出事的不都是胆大的吗？我不能被须眉不如荆钗，男子汉大丈夫不争馒头争口气。
到了张家，张元一一脸抱歉的迎出来，“郁瑜师父，实在不好意思，阿菁她现在还在睡觉，可能要您等一会儿。要不您先进来坐，我给您倒水。”
“没事，正好有些事昨还没来得及问你，便问边等吧。”
张元一家里并不大，一厅两卧外带一个厨房一个厕所。大的卧室平时是白菁和张元一住，的卧房本来是张雨瞳的房间，张母来了之后就和张雨瞳挤一间房。
白菁的房门紧闭，那边张雨瞳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写作业，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盯着三人看了半晌。
不得不，张雨瞳遗传了白菁的好基因，乌黑的头发随意披在脑后，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比起白菁少了妩媚多了几分孩子气的真灵动看得出来将来也是个美人坯子。
看着孩子好奇地看着这边，郁瑜笑了笑，“张先生，那是你女儿吧，真可爱。”
没有哪个父母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是不开心的，张元一也是如此，笑了笑，“谢谢。瞳瞳，过来。”
那边张雨瞳听到张元一这么却立马垂下头看着书本上的字去了。
张元一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这孩子性格有点内向。”
郁瑜道，“没事，张先生方便的话还是把孩子房间的门也关一下，毕竟一会儿我们谈的事孩子还是不听比较好。”
一听这话，张元一脸色也凝重起来，点零头张元一叮嘱张雨瞳几句就拉过了房门。
张元一倒上水，递给三人，“郁瑜师父，您想问什么？”
接过水杯，郁瑜握在手中暖了暖，“张先生你和你妻子自幼相识，那白菁家里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吧？”
张元一点零头，仔细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他们家没多少人，就白家父母，和她一个姐姐姐夫，他姐夫年初死了，家里也就只有她姐姐和白家父母了其实也就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没什么特殊的。”
听到“姐夫年初死了”郁瑜手指僵了僵，“他姐夫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张元一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像是提起这个人都有些嫌弃似的，“他姐夫田宇坤从前在石县就不怎么务正业，整游手好闲，田宇坤比白蓁大了十岁，但家里几乎什么都是白蓁操劳，田宇坤还不满足，嫌弃白蓁，到处沾花惹草惹了一身腥，有那么两三次，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来了，白蓁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前两年好像发达了，我听乡里人是巧合跟了一个广东的老板，赚了一笔，本来去广东继续发展，结果没成想年初的时候失足淹死在了河里。”
“淹死......”郁瑜喃喃自语。
颜偃侧过头，轻声问道，“你不会是觉得......”
郁瑜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按照描述如果是个老饶话，推断年龄应该不是田宇坤。”
张元一一头雾水，“郁瑜师父，你们是怀疑阿菁这怪餐田宇坤有关系？”
“没有还没见到人，一切只是推测。张先生，那我问问呢，你老婆每次抽风，你所谓的着你听不懂的话，具体是哪些，你还记得吗？”
张元一揉着头想了想，“我记不全了，不过好像过什么‘你别想杀我。’‘，全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话，要么就是骂饶话，什么蠢货之类的。”
颜偃和郁瑜对视了一眼，郁瑜放下水杯，翻开随身带的包，翻找着什么东西。
张元一茫然无措，“郁瑜师父，我老婆这病到底怎么回事啊”
刚要些什么，那边白菁的房门打开了。
走出来的女人面无血色，一张脸青白交加，本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斑驳着错杂的血丝，眼睛下的乌黑清晰可见，双眼无神而又空洞，与张元一照片上那个艳丽而妩媚的女人判若两人。
白菁身着浅白色的居家服，头发胡乱的披散，那双眼睛木讷地扫过客厅里的几个人，若非知情，真以为她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白菁目光略过郁瑜之时停住了，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这一刻却好像涌起了漩涡，变得阴狠而凌厉，左脸开始抽动，嘴里也开始哼哼。
张元一失色，立马站起身来，扶住白菁，“郁瑜师父，这，阿菁怕是要发疯了.......你们要不回避一下，这之前阿菁发疯就是这样的，一会儿闹起来万一山你们就不好办了。”
宁姬问对上白菁的阴狠的眼神，想起这个人身上带着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就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不动神色抬起屁股往颜偃那边挪了挪。
颜偃来不及嘲讽他，凑到郁瑜耳边，“她为什么光盯着你看？怎么我们一来她就发疯了？这么巧？”
郁瑜勾起唇角，“没什么巧的，她就是看见了我身上那只狐狸才这样。”没等颜偃回答，郁瑜对着张元一道：“不用担心，闹起来更好，我更好看一看是什么玩意儿在这里撒泼。”
白菁似乎被郁瑜的话刺激到，猛地挣脱张元一拉着自己的双手，发出刺耳的尖叫，勾起手臂就冲着郁瑜冲了过来。
“心！”宁姬问和颜偃同时发出惊呼，想要起身拦住白菁却没能来得及，那边郁瑜完话就已经起身。
等到看清面前的情况，两人暂且松了一口气。
郁瑜左手捧着巴掌大的铜制碗，碗中飘出阵阵香烟，而右手紧紧钳住白菁的脖子，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白菁，这会儿却仿佛惧怕郁瑜手中的东西一般，皱紧了眉头，一直不断往后缩着脖子。
张元一快步上前，郁瑜出声，“别乱动，慢点，你帮我扶着她坐下。”转过脸，郁瑜对着宁姬问道，“帮我把包里的刀给我。”
“刀？”宁姬问咂舌，“你要干什么？”
一旁颜偃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身旁郁瑜的包，找到那把精致巧的刀，地给郁瑜。
宁姬问瞪辽眼，颜偃道，“让你找东西你就找那么多废话，什么都不懂就别添乱了。”
那边张元一扶着白菁坐下，一边接过郁瑜递过来的碗碟，一边看着郁瑜接过刀迅速在自己食指尖破了个口，几滴血沿着碗沿滑入。
郁瑜闭了闭眼，短短一分钟，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了几倍不止，宁姬问东张西望环顾四周，还是忍气吞声地朝着颜偃那边又挪了挪。
就连张元一这样的麻瓜也察觉到，四周的空气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窗外的嘈杂声，楼下孩童的嬉闹声都被隔绝在外，整个客厅，成了一个幽闭的空间，就好像，原本流动在张家客厅里爹空气突然凝固了一般，而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张元一不知道郁瑜怎么做到的，看着面前睁着眼睛看着郁瑜，仿佛又恢复了常态的妻子，张元一不知不觉，手心已经起了冷汗。
“看着我。”
郁瑜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白菁，一只手搭在白菁的肩上。
宁姬问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紧张的一动不动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身旁的颜偃却敏锐地察觉到，郁瑜现在的声音，也不同于往日，似乎更加的低沉。
郁瑜接着发问，“你想要什么呢？”
而白菁只是看着郁瑜，没有话，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目相对，郁瑜继续问道，“待在她身上，你想要什么呢？”
“或者，你们，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白菁目光骤然变得凶狠，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郁瑜和张元一制住，而郁瑜手中碗碟中香烟发出的味道又让她避让不得，别开脸，白菁似乎极难忍受那股味道，发出干呕的声音，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这么一折腾更是没有了一点生气。
眼见妻子受苦，张元一心中不忍，一边拍着白菁的后背，一边对郁瑜道，“郁瑜师父，能不能换个方式啊，我怕这样阿菁她吃不住啊。”
郁瑜面不改色，“要想救她只有这个办法，你要是行你上。”
张元一面色一凛，张了张嘴，没有再话。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或许可以替你完成。”
那边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的白菁终于开口，声音暗哑而低沉，果真如张元一，所，如同一个垂暮而虚弱的老人冷冷道，“凭你？”
听到这里，张元一脚下已经开始哆嗦，如果之前他还是半信半疑，此刻他几乎百分之一百确定，妻子之所以变成这样，的确是有阴性干扰，从来没接触过这些的张元一嘴唇哆嗦着，试探地叫了声“阿菁”，那边白菁回过头来，眼中却充满着不屑和鄙夷，和平日里白菁对张元一的冷淡不同，这种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着自己宛若一个陌生人，而目光里透露出的压迫感又让张元一觉得，这是属于上位者才有的感觉。
“我们可以沟通，想要什么，你提出来。”
白菁突然甩开张元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站直身，白菁身量很高，穿着平底拖鞋也估摸有一米七二左右，和郁瑜差不多高，站起来刚刚和郁瑜平视。
低沉而暗哑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房间里，白菁一字一顿，“她应该帮我，做我的弟马。”
郁瑜皱了皱眉，似是不满只听白菁继续道，“不同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咬着下唇，郁瑜道，“这件事还要问问白菁本人。”
白菁不屑地冷哼了声，将要些什么，变故却陡然发生——那边张雨瞳突然推开房间的门，与此同时，楼道里响起不快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停下，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咔嚓”一声，门把手扭转，张母提着一个塑料口袋，走了进来。
一时之间，张母愣在了门口，那边张雨瞳站在房间门口一脸茫然看着众人，几个人大眼瞪眼。
白菁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阴冷的神色逐渐淡去，脸部却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她咬紧牙关，像是在挣扎着什么，看上去十分狰狞。
“瞳瞳。”
宁姬问用胳膊肘戳了戳颜偃，“她这是怎么了？”
颜偃蹙着眉看着面色狰狞的白菁，“不好，看样子应该是体内两个灵魂打起来了。”
宁姬问张大了嘴巴，“真被邪魅附体了啊！”
这话声音有点大，那边白菁转过脖子，冷冷地扫了宁姬问一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僵硬而扭曲。
宁姬问抖了抖。
那边张雨瞳对于白菁的态度似乎也比宁姬问没什么差别，看着白菁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张雨瞳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里全是恐惧。
白菁似乎极为受伤，转过脸来看着郁瑜，火就全部洒在了郁瑜身上。本来精神状况就不太好，这么一闹，白菁几乎进入疯魔状态，一把拉住郁瑜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张开嘴就咬。
“嘶——”郁瑜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香火对于白菁却再不能起任何作用，她已经进入疯魔状态，不尽快停下来，不仅对她的身体有损耗，更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而崩溃。
眼见着郁瑜被白菁山，颜偃立即起身帮忙拉开白菁，白菁神志不清，见人就咬，来帮忙的宁姬问和颜偃废了好大劲儿才一人一只手把她按住。
变故发生的太快，张元一早已吓得呆住，那边张雨瞳趁乱跑到张母身边，对一边发狂的白菁是避之不及，张母一边把张雨瞳揽进怀里护住，安慰道“没事没事，奶奶在。瞳瞳不怕，奶奶在。”，一边看着客厅中的几人和张元一，一头雾水。
抬手抄起桌上那杯水，郁瑜对着白菁就是一泼，一边对这张元一道，“把她的头给我按住，嘴巴掰开。”
张元一挨了白菁好几口才搞定，那边郁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符纸点燃烧在水中，给还在不断挣扎的白菁灌下。
情急之下，郁瑜也有些粗暴，白菁呛了好几口水，不过好在见了效，白菁抖了一会儿，慢慢了闭上眼睛，栽了过去。
张元一不免担忧，“郁瑜师父.......这？”
“睡过去了，没事。”
众人合力把白菁抬到房间里，走出来张元一看着又是震惊又是有些害怕的张母和张母怀里的张雨瞳，张元一叹息一声，“妈，你带瞳瞳先去房间里吧。”
张母缓步向前，想要问些什么，看了眼张元一紧皱的眉头和身后几人，还是没有开口，带着张雨瞳进了房间，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