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凭什么?

骆霜闷哼一声,脚下的步子却又加快了几分,不过几瞬,就冲到了正站在崖边的劲装男子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语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收了周子衿很多钱,但是……可能没那个命……去享受了!”

金发碧眼的男子警惕地转向,骆霜却没给他那个机会,倾斜着全身撞向他的那一刻,冲着他的侧腰开了枪……

原本垂着头无力跌落在地上的宫柠,仿佛一瞬间有了感应,甫一抬头就看见骆霜跌落悬崖的一幕。

颤颤巍巍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岩边,整个人哆嗦着嘶吼,“骆霜,骆霜,骆霜!”

“宫临昀,从此以后,你欠我的,都还清了……”

骆霜略带释然的声音似近似远的渐渐消失在耳边,只余下凌乱而空旷的海浪声……

宫柠瞪大了双眼,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双唇颤抖着张张合合地不出一句话。

手指死死的抠着岩壁,指甲破碎的渗出血迹。

渐渐的抑制不住地哽咽响了起来,宫柠趴在岩石上,惨白的脸紧紧的贴着冰凉濡湿的岩石,脸上带着几丝绝望的死寂,喃喃呓语,“你是宫裳月,你是裳儿对不对……你是,你是她。你回来了,我,我却没有认出你,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对不起,裳儿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我错了,你别走,别走,啊——”

女孩悲恸的哭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悔恨,响彻了寥廓无际的空。

……

没过多久,警笛声,汽车喇叭声,交相错乱的响起。

车刚一停下,燕景洲就迅速的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

刚靠近,就听见女孩低低的啜泣声,以及带着哭腔和鼻音的自言自语。

眸光微转,就见女孩细弱的胳膊上漫布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男人一惊,即刻蹲身,轻声在她耳边低哄,“皎皎,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来了,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宫柠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魔障,眼神涣散的没有焦距,只是一味的念叨着,裳儿,裳儿。

燕景洲的眼神在周遭湿润的岩石上掠过,见女孩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英挺隽修的眉宇微动,下一瞬,伸手试图将女孩从地上抱了起来。

却不料就这一个的动作,瞬间启动了某个开关,让女孩像一个被狠狠踩住尾巴的猫,惶然无措的惊叫起来,甚至还防备的往后缩着。

也似乎不记得她身后,是海风迅疾的悬崖。

男人眸色一紧,长臂一伸缠住了女孩纤细的腰肢,不顾她拳打脚踢的挣扎,迅速带离的海崖边。

等到了安全的空地上时,宫柠却意外的停止了挣扎,血迹斑斑的手紧紧的抓着燕景洲白色衬衫前襟的衣料,脸瑟缩着埋进了男饶怀里。

显然是渐渐恢复了神志,“燕景洲,你派人去海里找人好不好,骆霜掉下去了,不,她不是骆霜,她是裳儿,是裳儿,你找人救她,她一定还活着,把她找回来好不好,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活着的,阿洲,救她,救救她,我不能再放弃她了……她回来了,我不能再把她丢了……”

女孩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怀里,带着渺茫的希冀,闷闷地传到了男人耳郑

“好!”

随后,燕景洲叫来白一,当着宫柠的面上,吩咐救援工作。

白一迅速去执校

燕景洲这样的方式,显然对缓和宫柠的情绪有极大的作用。

男韧头看看了怀中安静异常的女孩,心口不受控制的泛起了几丝心疼。

这些时日里,总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嬉闹搞怪的声音,蓦地这样安静了。

他却倏然想起了两年前,猝不及防失明后,陷入黑暗的女孩儿。

安静乖巧的……

让人心口泛疼。

男人吻上女孩冰凉的额头,“想哭,就哭出来吧……”

语气微微停顿后,又学着她往日的语气,带几分别扭的俏皮,“我给你打掩护,别人不会发现的!”

站在他不远处的纪琛猝不及防地被口水一呛,一脸惊悚。

随后,不着痕迹的往远处挪了挪。

女孩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放我下来吧,我想去那边走走……不会去崖边的……”

“先,给你处理伤口?”

“就一会儿!”

“……好!”

……

路未曦和宫乔煜以及宫乔砚急匆匆的赶来。

刚一下车,就看见宫柠孤身站在一块岩石上,仰头看着远处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空。

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上却是从横交错的血迹,手腕处更是一圈发黑的血迹干涸在上面。

几人一惊,路未曦双眸微微睁大,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地往宫柠所在的方向走去。

纪琛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宫夫人,请留步!”

闻声,宫柠微微侧头,轻声道,“纪特助,别拦着了!”

纪琛动作微顿,转而看了看面色冰冷的燕景洲。

见自家先生微微颔首,纪琛了然,往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路未曦的眸中闪现出几丝显而易见的喜色,就连往日里利落又不失优雅的步履都染上了急切,不过几瞬就走到了宫柠身侧。

温柔唤了一声,“阿昀!”

宫柠垂眸,没有应她,转而看了看深邃幽蓝的大海,声音里是寒彻入骨的冰凉,“找我什么事?”

路未曦脸上柔和的笑色一僵,似乎没有预料到,她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冰冷的声音,还有这不咸不淡的疏离态度。

路未曦心下倏然一慌,直觉告诉她,阿昀和她之间的那道无形的牵连与羁绊,渐渐消失了……

没有听到路未曦的回答,宫柠凉意四溅地嘲讽一笑,侧过脸来,目光淡漠的注视着路未曦,“没有要的么?那就走吧,别再出现了!”

路未曦身形一颤,眸色震惊的盯着宫柠格外冰冷的眸光。

所有的话悉数被堵在嗓眼里,嘴唇嗫嚅着,半吐不出一个字。

连鼻赌呼吸都失去了原有的节奏,急促凌乱。

宫柠倏然轻笑一声,“您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一定得想通了,想透彻了,然后高高兴胸原谅您?凭什么?就凭我是当年被抛弃的那一个?所以在你心里的分量注定要轻一点?”

“还是,抛弃这个词不合适,你只是没有选择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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