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我是认真的
但是凤小六自己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善恶永远都不是绝对的。
那么“龙”呢？
是不是在某些人的眼中，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善？
他想不通，也无法代入。
可是越想不通，凤小六就越是心急。
他明白，自己现在停滞不前的状态就是由这些疑问引起的，什么时候能够有了自己的答案后他才可能继续迈步向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元终于到了。
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陈元很快就到了众人的面前，看着累瘫了的每个人，他有些欣慰的笑了起来。
“你们这样子，看来今晚很充实啊，感觉怎么样？”
将分裂体解决之后，陈元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但他并不知道刚才聚集地的混乱程度，如果知道，陈元就不会这么说了。
果然，听到陈元这个话，除了刘虚和凤小六之外每个人都生出了一丝无名火。
“队长，你去哪了？”
开口的是一个卷头发男生，他直接站起身来，目光有些冷冽。
陈元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
就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他立刻想通了一切。
见到陈元这个样子，卷发男生身边的另一个男生也同样冷冷的开口。
“队长，今晚的情况你知道吗？”
随着他的声音，场中的气氛也缓缓的冷了下来，坐在地上的刘虚已经眯着眼睛开始打量着每一个人了。
陈元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束起来，他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
看着这些充满了质疑的目光，陈元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陈元，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选择的做一个好人呢？’
同样没有回答赵十一的问题，陈元面无表情的开口。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出来吧。”
沉默了一会后，每个人都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队长，我就想知道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队长，今晚你的缺勤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保密？”
“队长，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什么呢？”
……
这些问题或如利剑般直刺，或如长鞭一般扭曲，但每一个都在问着陈元同一个问题。
你去哪了？
陈元面无表情的将所有问题耐心的听完，眉眼间没有任何的不耐。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众人也慢慢停下了疑问，但依旧是冷眼看着陈元。
眨了眨眼，陈元轻轻开口：“我让你们很失望是吗？”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否定。
见状，陈元张开自己的双手伸了一个懒腰，脖子在扭动中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陈元整个人好像放松了下来。
“我去了哪又做了些什么，没有办法告诉你们，要是有任何的意见和看法直接给副校长说吧，什么都不用藏，把你们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
陈元很是无所谓的说着这句话，心中一片宁静。
听到这些话，第二小队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陈元会说一些解释的话语，哪怕解释的不清不楚都没有关系，他们只是想要陈元的一个态度。
但没想到的是，陈元态度给了，却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一种。
“队长，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卷发的男生，他眼中的情绪已经被浓浓的失望和指责所取代。
看着男生的眼睛，陈元再一次的微笑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寒风拂过，第二小队的其他人心中顿起寒意和委屈。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以为，所有的一切又都不是他们以为。
陈元还是陈元，那个在临江大学高高在上的新神话，那个汇聚了所有人视线的新信仰，和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上下级和同学关系。
而他们，好像不再是他们了。
感知着这一切，凤小六的脸色如常，而刘虚的脸上则是浮起了轻蔑的笑容。
这么一点点挫折就不行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待在陈元的身边？
没有人说话，他们看向陈元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的冷冽，同时又充满了失望。
“队长，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打算解释了吗？”
仍旧是那个卷发的青年，他现在看向陈元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浓浓的失望，好像甚至连指责的意思都没有了。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股烦躁从陈元的内心浮起。
“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给你们解释，就算是副校长在这里我也不会改口，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其实如果可以，陈元确实是想要跟他们解释的。
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刚才和妖兽的奸细打了一架吧？
那么妖兽的奸细又是谁呢？现在又在哪呢？
那个雀斑战士？人家是无辜的好吧。
那么只有说出千目虫，可是会有人信吗？精神力这个概念甚至在人类世界中不存在，任陈元说的再怎么属实都不会有人信。
而且真这么说了，自己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能够拥有精神力，降服了一个千目虫的分裂体？
妖兽的顶级幕僚就被你陈元不声不响的降服了？
有没有搞错啊！
是你陈元是傻子还是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想到这些，陈元心中烦躁的同时又掀起一丝苦涩。
他明白这种事情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发生在他给予厚望的第二小队队员身上。
‘陈元，我之前怎么说的？我说了侠这种东西，没有必要，现在体会到了吧？’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做的再好都会有不好的地方，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就像不可能有绝对的善恶一样，赵十一，你不用赞同我，你只需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听到陈元的回应，赵十一再次沉默了下去。
他本来是想出来安慰下陈元的，但却是陈元反过来对他说教。
而在这个时候，第二小队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冷着脸看向陈元。
有时候，越大的希望带来的就是越大的失望。
“队长，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是第二小队而已。”
“队长，你可以不说，我们也不想再问了，大家都累。”
“队长，这两天很谢谢你，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们会念着你的好的。”
……
每个人都向着陈元说了一句话，同时还朝着陈元躬身。
但是这些听上去很是和气的话语里，藏着的是如寒冬般的冷冽。
看着这些，陈元闭上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春天的夜风，确实有一些凉。
他明白，从此以后，他和第二小队的其他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队员关系了，不会再有任何别的羁绊掺杂其中。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叫骂，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元也随之睁眼，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就面无表情的开口。
“那就去集合吧”
说完，陈元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走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脸上冷若冰霜的刘虚和凤小六。
而后七人更是沉默。步伐好似重若千钧。
走在去往集合点的路上，赵十一的声音在陈元脑海中再度响起。
‘陈元，你这都能忍？！’
‘没什么不能忍的啊，虽然我没做错，但是在他们的眼中我确实是错了，这也不能怪他们。’
陈元的话语让赵十一愣住了，它突然感觉今天的陈元画风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不是，陈元，你是不是被那个分裂体影响了，怎么这么淡然？’
‘呵呵，你猜。’
回复完赵十一，陈元便不再理会。
他今天之所以这样，确实是被那个分裂体制造的幻境所影响。
不过陈元觉得并不坏，这样的自己才更像一个年轻人。
两轮幻境之中，陈元先是体验了大悲后又体验了大喜，虽然都是虚假的世界，但是它们带给陈元的感觉却是真实的，所以和真实的陈元链接之后，他就把这两个幻境全都化作了真实封存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最深处。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陈元决定了往后的日子里不论是经历什么样的遭遇，都要认真的去体验。
所以在刚才，陈元不再压制自己的那份悸动，而是实实在在的坚持自己。
不多时，第二小队一行人来到了特别行动组的集合点，正如陈元所说，其余的九个小队都已经到达。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陈元一行人，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到第二小队，却感觉第二小队和上次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陈元！你们为什么迟到？”
列好队，迎接陈元的就是墨今古严厉的提问。
“报告！是因为我缺勤的缘故！队员们都在等我！”
听到陈元这话，第二小队的其他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在犹豫上不上报陈元缺勤的状况，但没想到陈元居然自己说了出来。
“缺勤？”眯着眼睛盯住陈元，墨今古阴晴不定的开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报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