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心魔
在种类繁多的灵能装备之中，往往是阶级代表了灵能装备的一切。但是有一类灵能装备却无比特殊，那就是空间装备。这类型的灵能装备往往有价无市，珍贵异常。往往一个一级空间装备，不过三四平米的内置空间就能卖出五级灵能装备的价格。
而自己手上这个不仅仅是个空间装备，还附带上了调整重力的特殊功能，哪怕只是个一级也是无价之宝。
陈元念及此处，对几个老头的腹诽顿时少了许多。咬着牙顶住莫大的压力，陈元闭上眼睛开始全力运转“洗髓经”。
四个老头也不再打扰他，自顾自的坐回去继续搓着麻将。巨大的压力下，陈元头疼欲裂，连呼吸都无比困难。才三分钟不到，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除了咬着牙全力运转“洗髓经”，陈元什么都做不了。
陈元的眼前，景象开始模糊起来，渐渐像是要黑下去。很突然的，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闪回的画面。天，地，火海，一片血红，残肢满地。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陈元突然很害怕，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份情绪下，“洗髓经”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灵力的涌入也加大了力度。陈元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像是突破了这巨大的压力一样，陈元整张脸陡然一变，神情漠然至极，眼中的血丝突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变成红色的双眼！漫天的杀气轰然从陈元身上涌出，陈元双手撑地，颤巍巍的站起。
顾守阳四人面色一变，通通回头看去。
只见陈元漠然至极的脸上缓缓流出两行血泪，双手在巨大的压力下缓缓抬起，全身上下挤压之间爆出阵阵血雾。等陈元摆好拳架的时候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这是怎么回事？”墨今古面色苍白，神情凝重无比。
四人中属他的修为最低，陈元这个样子给他的压力最为巨大。
“这应该就是……‘心魔’。”古剑沧缓缓开口，眉头紧锁，“‘心魔’说法在很多古武秘籍之上都有提及，但当今古武者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出现过，如今看来应该是残缺的武学让所有古武者都避开了‘心魔’一祸……”
陆凤吾皱眉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心魔’是怎么回事。”
古剑沧正在整理措辞，顾守阳便先开口：“‘心魔’是完整古武功法里最大的困难。”
“我之前特意去查阅了很多古籍，发现完整的古武功法练到最后不光考验修炼者的身体素质和武学天分，还会考验修炼者的心性，心性是否符合古武意境，更是重中之重。”
他顿了顿。
“心性符合就好说，如果心性不符合的话就难以发挥出古武的真正强度。而若是心性与古武相斥，练到高深就会诞生出‘心魔’，破不了心魔轻则重伤再难寸进，重则疯癫失去理智。”
墨今古听闻，不禁担忧的说道：“陈元这个样子明显是失去理智了，是什么古武能让他这样？”
古剑沧摇头低语：“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诞生心魔的真正原因是这一趟‘卧底之行’。恐怕其中有什么事情深深刺激到他，难以忘怀才让自己的心性与古武意境背道而驰。”
听着这话，顾守阳的瞳孔微微紧缩，在场中人除了陈元只有他知道那座山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大致情况和古剑沧所言无二，但陈元的心魔应该是当时心境所化。
理智告诉陈元那座山上的事不能忘记，但是大脑的保护功能自动选择了遗忘，于是当时的心境便和记忆一起被埋藏深处，慢慢演化成了暗中潜伏的心魔。
而有着理智支撑的心魔，在陈元越是幸福的同时就会越发强大，不早日解决的话往后定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陆凤吾略一沉吟，随即开口：“这么说巨大的压力下陈元越是运功就越可能引出心魔？”
古剑沧缓缓点头，众人皆叹了一口气。墨今古神色已经凝重，他严肃无比的感慨了一句：“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么个孩子拥有如此恐怖的杀气？”
古剑沧默然，随即缓缓开口。
“本想用这件灵能装备引出陈元的潜力，可没想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现在先让他睡过去，修炼一事还是先循序渐进吧。”
说罢，古剑沧走了过去，在陈元漠然的注视中挥掌砍在了其后颈上，陈元应声而倒，漫天的杀气顿时消失无踪。
顾守阳看着这幅画面有些想笑。
从他们发现漫天杀气、看到陈元不对劲，直到古剑沧打晕陈元的整个过程足足有五分钟，而陈元仅仅朝他们移动了半步。可是他毫不怀疑若是没有这个臂环，他们将会面临陈元毫不留情的杀招。
当然，伤不了他们就是了。
古剑沧将臂环取下，调整为两倍再次给陈元戴上。做完这些，他回头淡淡的说：“等他醒来就说他花了六个小时，勉强及格之类的。”
三和白发苍苍的老头对古剑沧的做法没有异议，一起点头同意。
……
当陈元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他刚想动弹，顿时全身酸痛无比，头也是疼的他想要叫喊出来。过了一会，陈元终于缓过来，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额头两眼迷茫。
怎么就昏过去了？
这时候郭蔚兰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陈元下意识的问：“妈？我是怎么回来的？”
郭蔚兰没好气的笑骂：“你呀，还好意思问呢。练功就练功吧，非要把自己练晕过去，还连累人家顾院长特地背你回来。赶明记得给顾院长好好说声谢谢，知道不？”
陈元皱眉，但嘴中还是说道：“嗯，我晓得了。”
“好了，练功用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练坏自己身体嘛，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孙子呢，你自己要注意些！”郭蔚兰将手上的热粥放在桌上，也不管陈元臊红的脸继续说道：“看你回来的那么晚，还晕过去了。肯定没吃东西，粥我给你放这了，喝完早点休息。”
想着白天那片柔软的陈元有些心不在焉，淡淡的回答。
“嗯。”
郭蔚兰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笑着退出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这孩子咋就跟个傻狍子似的。”
房间内的陈元坐了起来，撑着桌子一口一口的喝着粥，两眼中全是漫天星海。
“宁夕……嘿嘿……”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勺子里的粥已经撒了一桌子。而在他心底最深处，一个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毫无感情的缓缓开口：
宁夕……宁夕……
……
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陈元再次来到了“离园”之中。这一次和他见面的，就只有顾守阳一个人。
“还适应吗？”顾守阳看他全身是汗的样子，微笑开口，“昨天你挣扎六个小时终于成功调整倍数，勉强及格吧。但之后一口气放掉就晕了过去没能感受两倍数，今天一早上的时间，体验的怎么样啊？”
陈元埋下头，单手撑住膝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回答：“还……还行。”
顾守阳点点头。
“今后除非是至关紧要的关头你才能取下这个臂环，平时要一直戴上，等你能在日常生活中完全适应后自己增加倍数就好了。”
听闻，陈元开口：“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还有……顾老，昨天谢……谢谢您把我背……回去。”
顾守阳一笑，戏谑开口：“先等你完成了今天的课程再说谢我吧。”
“什……什么？”
“今天你的课程就是在这个状态下打中我，但是打不中就不下课。”
“卧槽？”陈元内心一惊，顿时停下了大口的喘气，“不是，顾老您认真的？”
“嗯哼。”
“我没记错的话您以前是d级顶尖？”
“对啊。”
“暗疾好了这么久了，现在半步c了吧？”
“不错，还是多亏了你的‘五禽戏’。”
“所以你让我一个f级顶尖在两倍重力的情况下去打中你一个半步c级？”
“所以我让你晚点才说谢谢啊。”
陈元看着顾守阳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脸都黑了起来。
顾守阳也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有些无赖的开口：“哎呀，谁不知道陈元不能用修为去衡量呢？我看你的最强战力起码有半步d级了吧。”
那还不是差了一整级？而且我还是两倍重力啊！
陈元内心一阵咆哮，但还是黑着脸踩出了八卦之形，双手缓缓划动，正是“逍遥有掌法”的架势。
顾守阳见状，正了正脸色。
“准备好了就来吧，我不会还手。”
……
三个小时后，陈元颓然倒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浸湿。一旁的顾守阳从“离园”外进来，提着两份外卖。
他走到陈元的身旁，一脸不屑。
“啧啧啧，这就是临江市今年的‘文武状元’？”
躺在地上的陈元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本来以为为了照顾他的状况顾守阳会放点水，可这个死老头并没有。
而且每每陈元运转“凌波微步”上前攻击的时候，顾守阳就压根不给陈元发挥组合古武的机会，一溜烟就跑的远远的。
陈元休息换气的时候，顾守阳又跑回来在陈元面前蹦跶不止，嘴巴里面还不停的指点陈元的动作。
像“哎呀你这一步是不是踏错了？”“你刚那掌举的低了些。”“可惜可惜，差点就能打中我了。”之类的话语频频出现，不断刺激陈元紧绷的神经。
如果不是陈元不用古武组合的时候，顾守阳就会和他好好对阵不跑远，陈元已经气得放弃了。
可想到自己一下午的时间连衣角都没碰着，陈元就恨得牙痒痒。
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