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此去欲何
“这没什么，习惯了就好。”
费云洲在左侧护肩内侧轻轻一按，身子缓缓落地。
将护肩取下，交给陈元，微笑道：“你把整套‘飞行装备’都穿上试试。”
陈元早已按捺不住。
接过护肩，按照费云洲交代的步骤安装在左肩之上。
又从铁箱中取出右侧护肩、护膝、护踝，依次安装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伸手指了指头盔，问道，“这个也要戴上？”
“当然，”费云洲道，“‘飞行头盔’不仅用于保护头部，还是整套‘飞行装备’的核心组件。”
“各个部件穿在身上之后，会自动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任一部件的‘飞行功能’被激活，相同的指令都会通过‘电磁波’传达到整个系统，从而激活所有部件的‘飞行功能’。”
“换句话说，只要头盔不遭到破坏，‘飞行系统’就能一直运转，直到部件中的灵能完全耗尽为止，而一旦头盔毁坏，整个‘飞行系统’也将完全崩溃，导致球员从空中坠落，无法继续比赛。”
“我明白了，”陈元点头道，“‘飞行系统’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电路，每个部件都是电路上的‘导体’，头盔的作用，相当于整条电路的‘开关’。”
“只要‘开关’正常运转，电流也将持续运转，一旦‘开关’功能异常，电路也将因此中断。”
“就是这个意思，”费云洲点点头道，“所以在‘空中足球’比赛中，攻击对方‘头盔’是极其严重的犯规行为，轻则黄牌警告，重则红牌下场。”
“那要是不小心踢到呢？”刘虚皱着眉头道，“难道也一棒子打死？”
“这就要看裁判怎么界定了，”费云洲耸耸肩，道：“每年都有许多球员因为‘不小心’毁坏对方头盔，被裁判判定为‘蓄意攻击’。对此，，厘定‘攻击头盔’的判罚标准，但仍然无法避免‘冤假错案’发生。”
陈元微一颔首，道：“一切按规矩来。咱们比赛时注意一点，别往人头顶上踹就行。”
“可惜了。”刘虚摇头一叹，道：“我还想展示下新练的‘铁头功’呢。”
陈元笑道：“‘铁头功’就算了，回头我教你一套‘铁裆功’。”
“铁裆功？”刘虚瞪大双眼，一脸新奇道，“还有这种牛掰功法？”
“那是，”陈元道，“你学不学？”
“学啊，”刘虚坏笑道，“冲这名字也得学。”
陈元笑笑，斜睨着他道，“行，我就当为老刘家做一桩善事。”
“好哥们，”刘虚拍了拍陈元的肩膀，哈哈一笑。
费云洲站在一旁，听见二人又是“铁头”又是“铁裆”的，只当他们在说笑，并没太当一回事。
等二人说完了，转向陈元，问道：“装备都穿好了，你是在这里试飞，还是出去外面？”
“去外面吧，”陈元笑道，“没有天花板的束缚，飞起来自在点儿。”
“这话在理，”费云洲莞尔一笑。
……
午后的阳光刺破云层，挥洒在平整的绿茵场上。
三人离开“装备室”，来到场地中央。
此时，“古武玄班队”的队员已经全员到齐。
见陈元穿着一套飞行装备走了出来，都不禁大感好奇，纷纷上前围观。
“他就是新加入的‘文武状元’？”
“可以啊，第一次训练就敢到室外‘试飞’。”
大一“玄甲班”的冯人敌和阙病也在队列之中。
看见陈元，并没有立刻上去打招呼，相视一笑，神情颇为玩味。
费云洲也换上了“飞行装备”，替陈元检查一番，确认每个部件都安装无误后，开口问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起飞，”陈元笑道。
费云洲点点头，向天空望了一眼，道，“我会在你附近接应，别太紧张，按我刚才教你的方法操作就行。”
“好。”
陈元心中一阵兴奋,按动了头盔内侧的一个隐形按钮。
倏尔间，顿觉身子一轻。
整个人“嗖”的一声飞向天空，掠至百米高空。
下方众人见状，都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呼：
“第一次试飞就离地百米，这货是妖怪吗？”
“老子当初离地十米腿就软了，这家伙胆儿也忒大了。”
“不愧是队长钦点的生力军，果然生猛。”
不远处，刘虚仰脖望向天空，双眼放光。
蓦地转头，见身边的费云洲已经激活“飞行系统”，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调侃道：
“队长，此去欲何？”
“踏凌霄，追陈元。”
“若一去不回……”
“闭上你的乌鸦嘴……”
费云洲一脸黑线，单足在地上一蹬，身子腾跃而起，向着空中的陈元追逐而去。
……
蓝天之上。
云雾稀薄。
陈元初时还有些不适应，调整一阵，已经能灵活操控身上的各个部件，在空中闪转腾挪，行止自如。
“飞行头盔”主控全身，调控全局。
护膝、护踝储备大量灵能，为飞行提供充足动力。
两侧护肩则用于控制平衡，调整方向。
不知不觉间，陈元已掠至数百米高空。
下方的“1号训练场”已经变得如纸片般大小，人影更是形如黑点。
陈元翱翔天空，自在飞行。
一阵阵疾风迎面吹来，刮得他面颊生疼。
但他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越飞越起劲。
与此同时，一股豪迈之意在心中油然而生。
从文明发祥之始，“飞上天空”就一直是人类的终极追求之一。
古往今来，无数人前赴后继，想出了各种“飞上云端”的方法，制造出热气球、飞机、飞行器等工具，只为了离开地表，到更高更远的地方看一眼。
直到灵气复苏之后，人类才算真的“飞”了起来。
能够借助灵能驱动的“飞行装备”，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陈元在天空中飞了一阵，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回头一看，见费云洲赶了上来，止住身形，笑道：“学长，你怎么才来。”
费云洲也是第一次飞这么高，不免有些缺氧。
脸色苍白道：“……差不多了，快下去吧，让教练看见就死定了。”
“什么情况，”陈元略微一愣，道：“你不说让我试飞吗？”
费云洲向下望了一眼，心里不禁一阵发怵，苦着脸道：“试飞是试飞，可也不能飞出‘限定范围’，这都飞出三四百米了吧。”
“飞行还有‘限定范围’？”陈元怔怔道。
“当然，”费云洲话音刚落，脑子又是一晕，赶忙道：“具体的等回到地面我再跟你细说，趁着教练还没来，先跟我下去。”
说完，调转方向，箭一般冲了出去。
“……规矩真多。”陈元无奈一笑，转了个弯，迅速追上。
由于“飞行装备”中搭载了“自动减速”系统，陈元下坠时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冲力。几个俯冲，已缓缓降落在地面。
抬头一看，刚才还杂乱无章、吵吵闹闹的“空足队员”，此时已经站成两排整齐的队列。
队前站着一名高挑女子。
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四五岁，身穿一套白色运动服，脚下搭着一双黑底金边运动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郁的运动气息。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头乌黑秀发自然的搭在肩部，头顶还梳了个小髻。双臂环胸，一双凤眸冷冷的望向众人，看上去“杀气”十足。
费云洲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似乎还没从高空缺氧中缓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刘虚站在队列第二排的末尾，对着不远处的陈元拼命使眼色。
陈元目力惊人，一眼就发现了刘虚的异样。
眉头微皱，缓步走上前去。
高挑女子听见脚步声，蓦地转过头去。
待陈元走近，开口道：“你就是陈元？”
“是。”陈元应了一句。
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是方娉婷，‘古武玄班’空中足球队的教练。”
“教练？”
陈元眼角一抽，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正要开口解释两句，方娉婷冷漠的声音已幽幽传入耳畔：
“费云洲跟我说，你是临江市今年的‘高考状元’，我才破格让你进入球队，想不到第一天集训，你就公然违反‘飞行规定’， 胆子不小。”
“我认罚。”陈元无奈笑道。
事到如今，解释再多也没用。
怪就怪自己太过心急，没等费云洲把话说完，就急着高空试飞。
既然违反了规定，只能接受处罚。
方娉婷也没想到陈元这么快就“主动承认错误”，秀眉微挑，淡淡道：“‘飞行管理条例’，超出‘限定范围’，处警告以上处分，球队内也有明确规定，凡违反条例者，一律开除出队。”
话音刚落，旁边的费云洲登时不干了。
抬起头来，一脸焦急道：“方教练，你要罚就罚我，这件事和陈元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提醒到位，才导致他一时不慎，飞出‘限定范围’……”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判断，”
方娉婷冷声应了一句，转向陈元，道：“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
陈元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困惑。
自己违规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方娉婷真想处理自己，大可直接按校规或者队规办事，何必询问自己意见？
想到这里，不禁暗自苦笑。
“打完巴掌再给个台阶下，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喜欢玩套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