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有人求见

霍明珠说话时,神色平静,也丝毫没有因为某些特殊的言辞而脸红心跳。

“小姐,你……怎么要问这个呀?”素缕平日里大大咧咧,动过手也有,发过火也有,却从未在男女情事上研究过,她自然不理解霍明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怎么就关心起这些羞死人的事来了。

“自然有我的用处,你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我再对你说为什么,免得你大惊小怪的到处宣扬。”霍明珠道。

“可是。可是我……不好意思啊……”素缕难得结结巴巴。

霍明珠笑:“放心,若是你日后嫁不出去了,小姐养你一辈子。还有啊,去的时候记得蒙上脸。别傻乎乎地让人认出来了。”

“小姐……”见霍明珠没有反转的意思,素缕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过是好奇了些许,竟不知会有这种苦差事。

“去洗洗睡,明日还要早起呢。”霍明珠显然心情不错,竟也不管素缕如何苦愁着脸,解衣预备沐浴了。

第二日一大早,霍明珠主仆是被吵醒的。外头嘈杂,有人在敲门。

素缕睡在外间,听见声响,怕霍明珠被吵着。忙披衣下床,隔着门问:“外头怎么了?”

院子里有丫头答道:“素缕姐姐,是李管家来了,说是有人求见小姐。”

素缕的睡意被吵醒了大半,正待要打发了他们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就看见她家小姐也起来了,正朝门口走来。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素缕疑惑。

“问问谁要见我。”霍明珠对素缕道。

“哦,好!”素缕忙应下,对外面的人道:“什么人啊?不说明白了,我们家小姐还在休息呢,不轻易见客的,管家怎么不代为招待?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素缕的性子也是一点就着,自从了解了霍明珠的处境,她未必没有护犊子的心,总觉得她家小姐在将军府里不能受委屈,外头那些人怎么玩无所谓,不可打扰了她家小姐休息。

霍明珠没有说话,她同素缕的态度一样,外头的李管家却焦急道:“素缕姐姐,麻烦你告诉大小姐一声,有个人大清早地跪在府门口,怎么赶都不肯走。说是要来见大小姐。奴才寻思着,若是再让他呆下去,来来往往的人瞧见了,对咱们将军府的名声也不好,想请大小姐出去见一见,或是让他进来,让大小姐见见,他若是不能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咱们府里头可不会饶了他!”

大约是被外头那人弄得烦乱了,李管家出口恶狠狠道,对待素缕的态度却恭敬得很。

“小姐,是谁啊?”素缕压低声音。折回头同霍明珠讨教,她以为霍明珠无所不知,定是知晓那人来的目的。

霍明珠却着实茫然了,她可不记得昨日有约了什么人来见,她初初以为是百里宗律或靳无欢,这两个人都是没皮没脸的样子,一个仗着权势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仗着有钱横冲直撞,连庙里的尼姑也敢睡。

可是,李管家又说,那人是跪在将军府外头的。

百里宗律同靳无欢,固然没皮没脸不知羞耻。可他们到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断不会低下身段,在将军府门前长跪不起。

“小姐,不会连你……也不清楚吧?”素缕察觉了霍明珠的沉默,不敢相信地小声试探道。

霍明珠叹了口气:“让管家把人叫进来,我瞧瞧。无论事大事小,不可过于张扬。素缕,你穿好衣裳,跟着去,把那人带进来。”

“哦,好!”素缕忙听话地穿戴整齐,抹了把脸,梳好了头发,又让丫头们进来,伺候霍明珠梳洗,这才走出门去。同李管家一同去见那个人。

等到了将军府的门前,见台阶下果然跪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魁梧高大,衣衫却破烂不堪,可他的头面似乎是方才才清理过的,与他的黝黑手掌同破烂衣衫一点儿都不配。他单膝跪在那,腰背挺直,十分有精神,一丝都不像是乞讨之人。

素缕忽然灵光一闪,想了起来,指着那人,一急,结结巴巴道:“哦!你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本就是一场意外搭救,素缕又没刻意去想什么报答,这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来。

“在下方铁衣,求见大小姐。”那个叫方铁衣的北方汉子,一句话解了素缕的惑。

素缕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对!对!对!就是你,方铁衣!你怎么来了?”那个乞丐,可不就是昨日在官道上拦着路,为了卖身葬妹妹的男子吗?

才想起来霍明珠吩咐过不要闹得太张扬。不可在将军府门前闹事,素缕这才走下去,要去搀扶方铁衣起来,声线抬高,对将军府门前的守卫道:“大小姐吩咐,带他进去问话,你们不可阻拦。”

“不想脏了姑娘的手,多谢姑娘的美意。”那叫方铁衣的汉子自己爬了起来。半边膝盖已是跪得有些青紫了。

“好吧,方铁衣,你跟我来!”素缕见他这样礼貌,完全不像是什么山野村夫束州流民。也不在意他话多还是少,引着他往沉香苑去。

肮脏的乞丐一起身,入了厅堂楼阁,此举固然没有引起外头人的注意。这将军府内却传遍了。

等到素缕将方铁衣带到了沉香阁的楔园里,石桥旁的亭子里,霍明珠正在用着早膳。

“小姐,人带来了。你也没想到会是他吧?”素缕笑嘻嘻地重新站到了霍明珠的身侧。

霍明珠的眼皮一掀,早就瞧见了方铁衣,她也不问,只是目光扫了他一眼。问道:“昨日不是说了,你拿了钱葬了你妹妹,之后只管走你自己的路,无须报答。你这算什么?知恩图报吗?”

“如小姐所言,确是。方铁衣虽是个粗人,什么道理也不懂,却记得一个‘信’字,小姐肯出手相助让我葬了我的妹妹,恩德等同再造。我已发过毒誓,会追随小姐身边,一辈子做牛做马肝脑涂地。”方铁衣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光是往那一站,也能让人感觉到压迫感,这压迫感绝不像是来自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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