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无名篇（58）

方梅儿静静地躺在地上，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想哭，又好像是想笑，这么一来，倒显得愈发怪异了。

她还真是活成了一个笑话啊，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二日，京中便传出消息来，说方梅儿自尽了。说是自尽，可又听有碎嘴的小丫鬟说，方梅儿倒不像是自尽的，哪有人自尽给自己服的毒如此痛苦，砒霜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要用迷药。大夫已经看过了，用了那种毒的人临死前会遭受极大的痛苦，是将虫卵连着药水一起喝进肚中，被虫卵在体内活活咬死。方梅儿的死状也是极为凄惨，几乎让人看不出身子的原型。

杨灵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愣了半柱香，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吃饭，一个人跑到屋子里呆着，连苏墨之来都没有发现。

苏墨之摸了摸他的头：“快去吃饭。”

“她不是服毒自尽的。”杨灵玉闷闷道：“她最怕疼了，原先也最爱美，就是死也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必然要风风光光的死。这样死法，实在是太糟蹋了。”

杨灵玉原本是应该恨方梅儿的，可真的知道了她凄惨的结局，反而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自然不是怜悯或者同情，她还没有无私到那种地步。只是心中沉甸甸的，有一种十足的郁气。否定方梅儿，就好似否定掉了她的原先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对原先亲密的人当陌路人，心中到底还是有些起伏的。

“一直有人在暗中作祟，方梅儿估计就是他们的一枚棋子。”昨日那香就不是寻常之物，苏墨之拍了拍她的肩：“用了此种毒，那人如今只怕也是气的发狂了，对于一个卒子也是拿来发泄怒火。”

方梅儿是那暗处人的人，东窗事发那人自然要杀人灭口。计划失败的熊熊怒火无从发泄，是以方梅儿就被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工具。

苏墨之却是道：“她自己与虎谋皮，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他看了看杨灵玉，有些无奈道：“你不必为此太过挂怀，虽然我知道你心中伤心，可你要知道，她不是好人，人对你不仁，你又不是菩萨，这不过是咎由自取，或是老天开眼。”

苏墨之对方梅儿没有一丝好感，他是军人，战场上见过的残酷死法多了去了，只觉得方梅儿是自作自受。

杨灵玉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他的话，苏墨之便拉起她道：“吃点东西，京城恐怕要不太平一段日子，你们府上加强备严，暗处之人恐有动作。”

银烛熏香，青烟袅袅，即使是在京城中偏僻的院子，香气馥郁中似乎也含着若有若无的异域气息。红衣女子斜斜倚在榻上，手中若有若无的把玩着一枚小铜铃。远处似乎传来钟声，显然，这是一处寺庙，庙宇中的青烟和房中的熏香燃起的烟混在一起，倒也分不出谁是谁的。

便在此事，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人，黑衣人匆匆进来，甚至连门也忘了敲。红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站起来怒道：“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