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干戈（40）

“再拖延个把月，楚樱回来，这些乱党就能被清剿了。”苏沐瓷对宋书让道：“只要坚持过这段日子就好。”

宋书让正在帮着看折子。他们谁也没有提起前生或是与之有关一点点敏感的事情，仿佛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过去。挑明也并不会有什么好处，有时候，装傻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宋书让看见痴傻的向明时也是愣了许久，大约是晓得向明和小沐子实在是生的太为肖似。因此待向明也分外温和，向明倒是很喜欢与耐心的宋书让玩耍。

“虽然如此，”宋书让有些担忧：“但是季家乱党也深知这个道理。前日里城守备军已经禀告，季家乱党如今都未动作。事即反常必为妖，总觉得，他们是在准备什么。”

“无论他们在准备什么，我们的处境不会有一丝改变。”苏沐瓷叹息一声：“当初以为大楚边境之处守的牢实。陇邺固若金汤，便是有动作，也不过是朝廷之上官员的相互猜忌，谁知道季家还留了一手。”

“季家对皇室恨之入骨，所以知道自己胜利无望，还在最后关头藏了一手。”

“老贼死不足惜。”苏沐瓷拿着折子，目光却是看着窗外：“但陇邺不可丢。一步也不能让。”

玉露提着食篮走过来，笑道：“二位看了这么久的折子，总要吃饭的吧。尤其是夫人，您如今又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孩子呢。”她将糕点和羹汤从篮子里提出来，道：“宋先生也吃一点吧。这些东西奴婢都是亲眼见着从厨房里做的，保证——干净得很！”

苏沐瓷和宋书让看折子，她帮不上忙，玉露索性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苏沐瓷的孩子上。宫里人多手杂，吃食更是要用一万二十万个心，多少女人的孩子就是在吃食上不明不白的丢了的。玉露干脆每天搬个小凳子，守着御厨房，便是有陶姑姑在也不行，各种东西都要亲眼见着煮食。

苏沐瓷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宋书让的目光落在苏沐瓷凸起的腹部，迟疑了一下，问：“大约…。也就是这些日子了吧？”

“说不准。”苏沐瓷道：“不过我觉得，也应当快了。”她抚着自己的小腹，眸中温柔一闪而过：“出生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也真是为难他了。”

“什么兵荒马乱。”玉露道：“夫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要知道如今已经是天下太平，乱世安定，正是繁盛好时光。等殿下回来，惺子可有个打了胜仗的爹，天下都在为他的出生欢呼祝福，此等殊荣，哪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苏沐瓷失笑：“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唱戏说书？”

玉露有些得意洋洋：“奴婢若是去唱戏说书，铁定能弄个天下第一当当。”

宋书让见他们二人说的热闹，便也摇头一笑，道：“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只希望乱党余孽不要在这时候生出其他事端。”

天不从人愿，宋书让的这话，在两日后便不小心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