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造反（1）

一连好几天，楚晏都未曾回府了。就连暗一也不在，问起暗二，一问三不知，感觉府里的侍卫们都要比往日里更忙些。

再不多时，京中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原镇南将军季威带兵造反，屯兵于汝阳城，在汝阳城占地为牢。与皇室正式作对。

这消息几乎是让陇邺百姓都震惊了，听闻那季威本来手下的兵就不少，加之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兵力，汝阳城本就地势广大，被他这么占领下来几乎让人意外。季家的确有和皇家对抗的勇气。

苏沐瓷带过来的宋家侍卫们都对此有些惊疑，倒是苏沐瓷不疾不徐，古人云先抑后扬，楚晏和大楚帝大约想做的就是这样。先给季家一点甜头尝尝，季威那般的武夫，自然会因为如此就觉得皇室惧怕与他，掉以轻心，越发自大，这样才能让皇家更好的布置，给季家来个一网打尽。

虽然对楚晏极有信心，苏沐瓷也不认为季家真的有和楚家抗衡的能力，苏沐瓷担心的是另有其事。虽然季家张狂，可毕竟只是针对皇室，在百姓眼中，季家就和当初的楚家一样，有着当初打江山的汗马功劳。虽然如今说是造反，可是季家也有嘴，季家的红口白牙，张嘴就说是皇室逼他们反，说大楚帝不是明君，那他也就不用为明臣。

天下哗然！

诚然，大楚帝这个皇帝做的还不错，可百姓们却是耳听八方的，虚虚实实，倒是不知哪一方为真了。

遂季家的这一说辞出来，大楚的百姓震惊过后，便也开始犹豫了。小部分百姓是真的听信了季家的说辞，大部分的百姓却是怀疑。然而一个帝王不能做到民心归顺，总会给日后埋下祸患。

便是现在大楚帝用雷霆手段堵住百姓的嘴，截断市井中的流言，可还有道路以目呢，这辈子都要用这种手段镇压了么？

“季家也实在太无耻了。”玉露道：“竟然敢将脏水往陛下身上泼。”

香薷叹了口气：“都造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倒一盆脏水算什么呢？”又道：“季家可真狠，要两败俱伤，非要把皇家也拉进来，便是赢了，日后也未必就赢得民心。”

苏沐瓷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取纸笔来。”径自走到桌前。

玉露一愣，问：“夫人，要写信回大庆么？”

苏沐瓷摇了摇头：“要一张很大的纸，比城门囚犯的告示还要大。”

笔走龙蛇，锋芒毕露，玉露和香薷见过苏沐瓷写字的，给大庆寄家书的时候，或是以前与旁人传消息的时候，只是那时候的苏沐瓷都是冷静，并未瞧得出什么不对。而今日的苏沐瓷看着却有什么不同，她郑重，似乎在书写的是什么重逾千斤的大事，又激愤，让人想起翰林院里舌战群儒的老生。到最后便是越写越快，几乎是不假思索，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罢了，将笔一搁，左右两手拎起那张巨大的白纸抖了抖，似乎是要将那纸抖干似的。

玉露和香薷一同凑过去看，便见那张巨大的白纸之上，是黑色的字。苏沐瓷的字柔和圆润，然而这上头的字，却隐有凌厉，似乎要从纸上跃出的一把利剑，直捅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