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因果报应（5）

只有那目光中的冷漠与刻惫同上一世一模一样，苏星南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回来？你可有把苏家放在眼里？”

苏沐瓷点了点头：“我自是将父亲放在心里的，时时刻刻，从来不敢忘怀。”血仇和耻辱怎么敢忘记？她唇角微扬：“只是父亲却好似并不喜欢女儿如此罢了。”

这话里的意思里里外外都是在指控苏星南为父不慈，苏星南气急，怒道：“我可曾短了你的吃穿用度，别忘了我还是你爹！没有我，你如何长到这么大？如今翅膀硬了有人撑腰，竟是编排起你老子来了！这是哪里的山野地方学来的野规矩！”苏星南自持文人身份，从来说话都斯文的很，外人何曾见过他如此粗俗的骂人。此刻大约也是心里急得很了口不择言，倒是教周围的人群中看见了真实模样。

“没有父亲，自然也没有我。”苏沐瓷淡淡道：“托父亲的福，当初母亲还在时，我和哥哥一年来瞧见父亲的时间也不过是数十次，而大夫人所出的大姐和大哥，倒是整日都与父亲呆在一块。大哥能进父亲的书房，哥哥却连夫子都是母亲亲自请的。大姐有最好的琴棋书画嬷嬷，我却由娘亲亲自教导——可娘出自武将世家，对那些一窍不通。父亲，难道你要说是因为体谅娘亲想要我和哥哥时时呆在身边的慈母之心么？”

苏沐瓷咬紧了大姐与大哥二词，周围人轻而易举地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后进门的生的孩子比嫡夫人生的孩子的年纪都大，众人不禁啧啧出声，这话十足讽刺，苏星南的脸慢慢的涨红了，登时就要张口反驳：“这…。”

“不过与母亲呆在一处也实在是很愉快，这些也都没什么。琴棋书画本非我所爱，哥哥如今也没有习文官之道，这一切都还要多亏父亲的先见之明。”苏沐瓷眼里划过一丝嘲讽，继续道：“只是哥哥病急夜里想要请大夫，大夫人却推说父亲已经睡下了明日再说，害我母亲只有自己以身子温暖哥哥一整夜，若非命大，哥哥如今也无法安然如斯。这父亲又要作何解释。”不等苏星南开口，苏星南便笑道：“父亲公务繁忙，我省得的。所以母亲病重之时父亲没有来，弥留之际父亲也没有来，只有大夫人扶正上碟的那一日父亲来了，父亲拉着大姐大哥笑的很高兴。接着便是我与大姐生了矛盾，哥哥替我受了一场酷刑，半条命都差点没有，他为了让我后半辈子能安稳一些，硬是拖着病体去参军，而我却被打发到了最偏远的院落，便是随便一个丫鬟婆子都可以任意欺凌，父亲还记得吗？”

她说的悠长而叹息，周围的人听得却是心惊肉跳，连一个小女孩都不肯放过，这马芳荣的心思也太过狠毒了些。

“父亲是不是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此事，那父亲不知道的事情怕是有些多了。譬如我哥哥回京那一日，在悬崖边遭到伏击，竟是要置他于死地，若非当时故去的赵小将军赶来解围，怕也是就此凶多吉少。那背后之人父亲可又知是谁？父亲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那也是父亲的好妻子大夫人。”苏沐瓷微微一笑：“父亲要做清正廉明的大官，却连自己的枕边人也识人不清，做女儿的瞧着，实在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