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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赵陌尘之死(2)

那个热心勇武的少年,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我出去一趟,若是哥哥问起,只说我出府即可。”苏沐瓷放下书本,站起身往外走。

玉露刚想提脚跟上,却被香薷一把拽过去,“你跟上去干什么?姑娘的意思明摆着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

玉露滑稽地皱了皱眉,她怎么没听出来有这个意思?

苏沐瓷先去了成衣铺子里,换上了一身白衣,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俊朗的小公子模样。

她还去酒肆中买了一瓶梅花酿,然后沿着街道慢慢走。

不多时,就看到了被押在囚笼里带着手铐的赵陌尘,他的衣裳还未换,穿着一身肃杀的黑衣,脊背挺得笔直,素来温和带笑的面上只剩下了浓浓的冰冷,眉宇间隐隐含着淡淡的厌恶。

苏沐瓷知道他在厌恶什么,他在厌恶这个他拼命守护着的大庆王朝,厌恶那个九五之尊!他拼命守护的,竟然是这么个让人肮脏的玩意儿,他的父亲,他,出生入死,守护朱家的江山,最后呢,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说知恩图报,竟是恩将仇报!

?赵陌尘面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憔悴,只是一如既往带着傲气。在场的没有任何人出声,甚至有百姓在人群里低声哭泣,赵陌尘的马车朝着菜市口游去,可在场没有一个人像对待一个囚犯一样往他身上扔东西,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他,像在目送一个无法言说的英雄。

百姓也不是傻子,赵雄,赵陌尘是什么人,他们知道。

赵陌尘似乎也并不害怕,他行到半路,甚至高歌起来。

苏沐瓷一直低头跟着,她混在人群里,听着那少年仿佛像往日策马游街一样,朗声唱着熟悉的曲子。

他唱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他唱五花马,千金裘;

他唱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他唱怒发冲冠凭难处,潇潇雨歇抬望远。

他一路唱,周边哭声渐响,等他跪下等着刀落时,他已不再唱那些少年意气的诗词,只道:“人生,多么可笑。”

是啊,人生,多么可笑。你拼命守护的,用心珍惜的,到头来却发现是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周边一圈围满了人,百姓哭声不止,监斩官坐在上方,宣读赵陌尘的罪行,“罪臣赵陌尘,欺君罔上,于,于府中现龙袍玉玺之大逆不道之物,现至午时处斩,就地正法!”

雨淅淅沥沥落下来,等监斩官念完后赵陌尘的罪行后,苏沐瓷在旁边找了一个乞儿,他提着苏沐瓷买的梅花酿,送到了赵陌尘面前,赵陌尘看着那酒,他愣了愣,片刻后,他大笑出声来,他探出头去,大口大口将酒喝下,等喝完酒后,监斩官道:“赵小将军,你可还有话说。”监斩官算是个有良心的,知道赵陌尘不可能做出谋逆之事,可他又能怎么样呢?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赵陌尘走的体面痛快些。

“有。”赵陌尘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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