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秋雁

苏沐清面上还是笑着，只是不若温和，是狰狞的冷笑，她咬紧牙关，死死地忍住怒意，一把拨下头上的牡丹，放在手心狠狠地捏碎，“呵，苏沐瓷，你好样的，那我但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苏沐清将那花丢在地上，狠命地碾了几脚后，才带着丫鬟离开。

天色又阴沉下来了。那株国色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偶有几阵风吹过，呜呜咽咽地作响，似在怜惜。

“二姑娘，您刚刚真是好样的，我看大姑娘的面色都发青了呢。”玉露很是高兴苏沐瓷的转变，虽说冷了些，可比之前也聪明了许多。要不然像从前一样的话，指不定会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吞噬。

“我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地拿回来的，眼下还只是个开始。”苏沐瓷抬起头，望着门口秀丽大气的“忆香院”道。

玉露正准备推门时，门就从里开了，随后走出来一清丽动人的丫鬟，她身着淡粉衣衫，下穿藕色襦裙，面上抹了层淡淡的面脂，发上还带了支蝴蝶发簪，通身的打扮不像个丫鬟，倒像是个书香人家的小姐。

“二姑娘好，”秋雁微微福了福身子，“奴婢一早就知二姑娘要住进来，所以早早地就跟翠荷姐姐来打扫了，现在就只等二姑娘把东西搬来了。”

“那就谢过秋雁了。”又是个老熟人啊，苏沐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前世的她在府上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偏偏这位秋雁的事却是记得很清楚的。她是许嬷嬷的养女，是许嬷嬷特地给自己的儿子养着当儿媳用的，可秋雁一向凭着自己的容色自视甚高，哪里瞧得上一个嬷嬷的儿子，更何况她那个儿子还是个痴儿。

秋雁自是不愿意嫁，可许嬷嬷也不是吃素的，等年关一过，就把秋雁迷晕，送到了她儿子的床上，手把手地教她儿子如何行房。等秋雁醒来时，羞愤难当，一时冲动，拔下手中的簪子插入了那痴儿的喉管。

许嬷嬷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又是苏老太君的左膀右臂，发落一个丫鬟自是可以的，她先是把秋雁毒打了一顿，然后把她卖到了地下窑子里供人玩乐。接下来的事苏沐瓷就不甚清楚了，只是到了那样的地方，怎么还有活命的机会呢？

“二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让奴婢带您四处逛逛吧。”

忆香院的格局与一般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四四方方，只是院子内的一景一物都格外精致，摆放的位置也极有考究。

最妙的还是院子正中的一池清泉，引入的位置极为隐蔽，那碧水先是落至池中搭筑的假山上，再层层叠叠地下漫，泛起淡淡的雾气，配上池中盛放的不知名的艳丽花朵，沆瀣出淡淡的香气。

苏老太君吩咐的梅花已移植过来了，摆放的位置略显突兀，却还是美的，坐落于院落的西北角，正对着苏沐瓷的房间，一开窗便能见一树红花，倒也极具意境。

“二姑娘，这外头您都看过了，这里面啊，还得您自个儿住了才知好与不好，现下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