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破狼

大庆六十一年，六皇子朱霆深荣登大宝，封苏相之女苏沐清为后，是为明德皇后，结下百年之好。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根基未稳，楚国突然大举进攻，大庆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最后只余都城一座垂死挣扎。

“不自量力。”那黑衣男子望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城门，嘲讽从唇边溢出。男子的面容俊朗之极，五官带了十足的冷淡，似冰山上常年盛开的荆棘。

谪仙般的白衣男子调笑道：“为什么这么急着攻城？难不成这里头有你的心上人？”

楚晏薄凉地望了许白一眼，“我只是不齿那新帝的皇位是踏着一弱女子的身躯登上去的，看不惯他，想早点杀了。”

许白眉梢微挑，弱女子？那他此番就是替那女子打抱不平的？

传闻大庆先帝的死并不简单，一向身子骨还算硬朗的人，突然暴毙，换作谁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只是先帝子孙众多，不知是哪一个。

正在这当口，六皇子朱霆深亲自押着一绝色美人登上那九重高台，向天下人吐露那女子的罪行：迷惑追求长生的先帝吞食丹药，却遭反噬无力回天，暴毙而亡。

一时之间那女子被群起而攻之，被天下人唾弃。

只是他和楚晏却明白，根本就不是那女子的错，她只是那无耻小人登上皇位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许白还是有些不解，这世间蒙受不白冤屈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没见楚晏为他们出头，眼下为了一素昧平生的女子竟更改作战计划提前攻城，虽说影响不大，可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嘭！嘭！嘭！”三声巨响，巍峨的城门轰然倒地，楚晏骑着高头大马踏着那城门斜斜地望着不远处惊惶的朱霆深。

他猛地拔出剑，带着踏破千军万马势不可挡之势自马背上跃起，狠狠地划破了他的喉咙，“大庆皇帝，对不住了，我实在看不惯你踩着女人上位。”楚晏把剑一收，插入剑鞘，看也不看朱霆深的尸体一眼。

鹅毛大雪还在飘着，稀稀落落的，街头叫卖的小贩愈发少了，偶有几个行人经过，也是捂得严严实实，来抵御这要命的严寒。

一破败小院内，两个扎着红色丝带双马尾的丫鬟正窃窃私语着。

“你说，小姐能熬得过去吗？”那年岁稍轻一些的丫鬟往门内望了望，话语里含了浓浓的担忧。

“说什么糊涂话呢，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昨儿个不是有大夫来瞧过吗？没事的。”年岁稍大的丫鬟拍了拍玉露的肩头。

苏沐瓷早就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醒了，她有些恍惚地望着自己嫩如青葱的双手，这是她十年前的手，难道她在做梦吗？苏沐瓷苦笑一声，可这梦境却也太过真实。

适逢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推开门，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玉露见苏沐瓷醒来，眸中登时迸射出惊喜的光，“小姐，您可算醒了！您现下想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苏沐瓷盯着眼前的丫鬟，神色恍惚，这不是玉露吗？她不是在宫中被赵贵妃以通奸为借口乱棍打死了吗？可她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玉、玉露，”苏沐瓷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颤抖地伸出手握住玉露的肌肤，是暖的！真的是暖的！她活过来了！她回到了十年前！